中国篇·圣人每临大水,必有三声叹喟(上)
徐松(1781-1848),字星伯,原籍为浙江上虞(今绍兴上虞区),后迁顺天大兴(今北京大兴区)。清代著名地理学家。以博学多才,尤长于地理之学,名重当时。嘉庆十三年(1808)以进士任翰林院编修,道光年间任礼部主事、江西道监察御史等。嘉庆十五年(1810)徐松被降职至新疆,得机会考察新疆各地,撰写了《西域水道记》(5卷)、《汉书西域传补注》(2卷)、《新疆识略》(12卷)等。嘉庆二十四年(1819)回京。
《西域水道记》1821年成书,是有关西域历史地理的名作。记载西域各条河流发源、流域、所入湖泊等详细地理资料。是我国古代舆地著作中对新疆水道湖泊研究最为详实、完备的一部,也是研究西北史地的重要文献。记载范围包括今嘉峪关以西直至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广大西北地区。仿《水经注》体例,自为注记,以西域水道为纲,在详细记载各条河流情况的同时,对流域内的政区建置沿革、典章制度、厂矿牧场、卡伦军台、名胜古迹、重要史实、民族变迁等都有详细的考证。
我的行囊中带着的书籍中有一本叫《西域水道记》。这是一本清朝人写的地理书,是在《河图》《禹贡》、在魏晋时期郦道元的《水经注》之后,一本对西域地面山形水势、河流湖泊进行了一番实地踏勘以后,就实录写的一本书。
看来不光是我带着这本书,林则徐发配新疆时,他的行囊中也带着这本书。一位清朝官员(倭仁)在赴新疆与沙俄谈判时,也带着这书。而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中亚探险热中,那些怀着各种目的游走于中亚大地的外国探险家们,《西域水道记》更是他们行囊中的必要之物。例如斯坦因,当他一路寻到敦煌城,寻到党河岸边、三危山下的莫高窟时,手中拿的地图册,就是《西域水道记》。
《西域水道记》的作者叫徐松。祖籍浙江上虞,因父亲在京城做官,于是少年时落籍于今天北京的大兴区。十年寒窗之后考取功名,出任湖南学政。后被同僚诬陷、参奏,由湖南直接遣戍伊犁。抵达伊犁将军府的流放命官徐松,眼见得仕途已经被堵死,于是长叹一声说:“才不为世用,乃著经世书!”说罢,决心学东晋时期的郦道元,握一柄罗盘,拿几卷残纸,游走天山南北,以西域地面的湖泊为关注点,以湖泊的来水去水河流为经纬创作了一部大地之书。
这个人真是太伟大了,他在开始写作《西域水道记》时,先应伊犁将军松筠的邀请,写了一部这块偌大地面的方志,方志送到北京以后,是道光元年,新继位的皇帝给这本书赐名叫《新疆识略》。这是新疆作为一个省级行政区的专有地名,首次被政府启用,而在此之前,人们习惯以西域之名来称呼这块中亚高地。
接着他又写出《新疆赋》,分为《新疆南路赋》和《新疆北路赋》。新疆按照当时行政规划,分为四路。嘉峪关、玉门、敦煌至安西州为安西南路,哈密、镇西府、迪化州为安西北路,乌苏至伊犁、塔城为天山北路,哈喇沙尔、库车、叶尔羌、和田为天山南路。简约称之,幅员所至,称新疆南路、新疆北路。
这项工程很大程度上都是命题作文,这位戴罪之身的文化官员理应做的事情,徐松在《新疆赋》的序言中说:以嘉庆壬申之年(1812),西出嘉峪关,由巴里坤达伊犁,历四千八百九十里;越乙亥(1815),于役四疆,度木素尔岭,由阿克苏、叶尔羌、达喀什噶尔,历三千二百里;其明年,还伊犁,所经者英吉沙尔、叶尔羌、阿克苏、库车、哈喇沙尔、吐鲁番、乌鲁木齐,历七千一百六十八里;既览其山川、城邑,考其建官、设屯,旁及和阗、乌什、塔尔巴哈台诸城之舆图,回部、哈萨克、布鲁特种人之流派,又征之有司,伏观典籍。
下来,在完成上述著作后,徐松先生便开始写作他的关于西域的第三本书——《西域水道记》。遇山则骑马而过,遇水则乘船漂流,这样以他难能可贵的亲历精神,将那个时候的山形水势,历史沿革,夹杂一些边防设制,笔录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