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飞 《红旗渠》 纸本水墨 210cm×190cm 2014年 (第十二届全国美展获奖提名作品)
庞飞 《空山》 纸本设色 240cm×90cm 2020年
庞飞 《太行秋高》 纸本水墨 136cm×68cm 2017年
庞飞 《巴山途中》 纸本水墨 80cm×190cm 2014年
庞飞 《梵音》 纸本设色 68cm×182cm 2020年 庞飞年龄不大,履历却有些复杂,从陕西紫阳山里出来,走南闯北最后落到上海。
在人们想象中上海肯定是全国最商业、全国最时尚的城市,然而在当代绘画(仅指绘画而不涉及非架上当代艺术)的全国格局中,上海画家赚不了大钞票,做不出大市面,反而是全国最不商业、最不时尚的一群。除极少数佼佼者外,大部分人整天关着门作画,不晓得如何去“市场运作”,事倍而功半。现在庞飞不幸落到了这样的一个圈子之中。看来,选择上海是他战略上的重大失误。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依庞飞的画技和能力,若是在北京或四川,说不定早已声名显赫,香车豪宅了。
他已在上海安家落户,大约不太可能再轻易变局,但却可以改变画风。前卫艺术市场势头正猛,现在改弦更张,为时尚不晚也。
当下要改变画风几乎是迅即能办的事,易如反掌。你还是画你的山水,只要在里面加上卡通人物或时尚艳女,加上麦当劳可口可乐或政治符号,设置荒诞情景或直写男女情色……于是马上能进入“垃圾当代”。然后要到北京漂上一段时日,叩见“大爷”,打通关节,接下来的美事便不难想象了。
可惜这些话庞飞大约听不进去。
上海的青年画家同样很奇怪地和全国格局形成反差,虽有少数例外,但从总体而言,大都优哉游哉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画自己想画的画,并不追求速成,对“垃圾当代”敬而远之。庞飞虽属新上海人,竟已经被上海的地气所制约。
从庞飞的作品和言论中,可以看出他的艺术追求。他钟情于似乎已日薄西山的中国画,这在今日当下,便带上了一点悲壮色彩。他想尽可能深地进入传统的 同时,又能进入当代语境。这里的“进入”二字,其实谈何容易。表面的“进入”,一分不值。上面杜撰出来的名词“垃圾当代”就是对这种表面“进入”的蔑视。同样,不肯下深功夫,快速学了一些传统的程式皮毛,便招摇过市,俨然大师的人物,也只是台上的丑角。
将来真正能在历史上留下来的,必定是那极少数能在快速时代静下心来逆潮流思考的人。从这个角度看,上海像一块局外的飞地,反倒有了些静气。
那么,庞飞选择上海,或是选对了地方。
(作者系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原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