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寿永 《横云远岫图》 纸本设色 180cm×97cm 2018年
盛寿永 《故国怀秋》 纸本设色 136cm×68cm 2012年
盛寿永 《碧山林泉图》 纸本设色 144cm×367cm 2020年 盛寿永早年毕业于黑龙江艺术学校,师从张大千入室弟子刘安之先生学习山水画。在跟随刘安之先生学习的这十余年时间里,他扎实地研习传统,遍临诸家山水,从董巨、李成、范宽、王希孟,到黄宾虹、李可染、陆俨少、张大千。在他的画作中总能看见他个性的笔墨与传统的呼应,带有传统基因的笔墨构成新的形式组合,似曾相识又耳目一新。对传统的继承还体现在他对金石碑帖营养的汲取,他深入练习诸法,将中国笔墨形式和美学意蕴神注入画中的一草一木,追求“意趣”,强化笔墨的“抒情写性”功能,增加了画中值得玩味的中国味道。大量的画论阅读也让盛寿永准确把握了青绿山水在中国画发展史上的坐标和文脉。在宗炳的《画山水序》中提到,“以色貌色”,即用绘画的颜料来“貌”自然当中的山水,这一“貌”字包含了画家对山水的感受,借用色彩“以形媚道”从而达到“畅神”的境界。谢赫在《古画品录》里提到“随类赋彩”,在“六法”中与“气韵生动”“应物象形”等相并列,可见色彩在传统中国画中的地位。其中“随类”并不是西方参照自然中千变万化的色彩来描摹,而是因为“赋”字而被赋予了更具主观表现性的内涵。正如郭熙在《林泉高致》中对“水色”的概括,“春绿、夏碧、秋青、冬黑”,这些都从人对自然的概括性感受出发,使色彩更具意向性、装饰性和表现性。盛寿永始终以对传统的传承为己任,延续山水画中青绿一派的文脉,结合对传统笔墨的深厚修养,形成了墨法灵动万变、笔法清新飘逸、色墨交融、构图变幻神妙的艺术格调。
盛寿永非常重视对山水的观察和体悟,多年来他不断地向自然学习,游览名山大川,上太行体悟雄浑壮阔,溯黄河观察水的变化万千,下武夷看婀娜九曲,一路向西叹大漠孤烟,登泰岳、游黄山、寻幽青城、踏雪兴安,积累了大量的速写。在每一页速写当中都饱含着他对传统的深挖和对新的艺术语言的探索。在饱览祖国大好河山的过程中,每每看见山河中与历代经典山水画相契合的情境,就让他更加坚定了用青绿来表现山水的决心,青山绿水的色彩张力是对古典的传承,也正符合这个时代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对自然生态的渴望,对新时代的讴歌。
在笔墨与色彩的融合上,盛寿永进行了大量的艺术实践。他的作品既有工笔重彩山水,又有水墨青绿,对色彩的钟爱来源于对青山绿水的执着与热爱,来源于师承、来源于对盛世气象的感受。在继承传统青绿山水设色程式的同时,他注重画面中色相、明度、纯度的对比,冷暖的协调、补色的运用使色彩具有了鲜明的时代感。他强调画面色彩的表现性,用色彩来抒情。画面色彩的设置注重色块构成的同时兼顾完整性。清代画家王原祁认为“设色不在取色,而在取气”。这里的“气”是指色彩的基调和它带给观者的心理感受,是调和了画面色与墨关系后形成的色墨交融互渗,“以色助墨光,以墨显色彩”的和谐统一。在色墨融合中盛寿永用上万小时的积累与摸索形成了他的美学思想、审美风格与绘画表现语言的统一。在表现武夷山的一系列青绿山水作品中,盛寿永有感于闽北的自然风貌与四时变化,在墨色与赭石或花青底上用 “落 墨法”,以色笔交错涂染朱砂与三绿等石色,石色与水色墨色交相辉映,层层叠染,色彩丰富明艳,山水鲜活温润。画面借助色、墨、变化的笔法,形成朦胧空幻的动感与意象。表现的是内心情感,抒发的是胸中理想。面对武夷,他并不是在题材和形式上下功夫,并没有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形象,而是描绘一个混全而不分别的世界,如《庄子·应帝王》篇提到的混沌境界。画面以小见大,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他在方寸之间营造了一个圆满具足的大全世界。不需用知识和人文去雕琢自然的大美,而是保留不判断、不分别、不著象的天地“原美”。在“无象之象”“无状之状”“无美之美”的境界中却能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山风、潮湿的空气、深邃的山林、烟霭环绕雾气湿衣。以清静无为的心境去映照自然,返璞归真。这也正是中国传统美学的核心所在,也是盛寿永所上下求索的深厚中国传统文化积淀。
盛寿永敏锐地把握了青绿山水的文脉,用盛世的青绿映照当下五彩缤纷的生活,他以对传统笔墨的深厚修养、灵动万变的墨法、清新飘逸的笔法、色墨交融的富丽、构图变幻的神妙,在青绿山水的传承之路上书写了具有强烈个性气质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