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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1年04月14日
小说连载·草圣怀素
草圣怀素(26)
草圣怀素(26)

  郭子仪带邬肜来到宫中,肃宗很高兴。
  “爱卿真书见识了,闻知你深得张旭草书三昧,不知你更长于何种书体?”肃宗道。
  邬肜施礼道:“承蒙圣爱!臣早年得长史醉笔,醉书最好!”
  郭子仪正想阻拦,不料肃宗道:“张旭狂草以酒养性,今天你也来个先饮后书。”
  见肃宗兴致颇高,郭子仪也就不再多说。一会儿,酒菜上来了,君臣边饮边聊,肃宗问:
  “草书如何才能狂起来?”
  邬肜正要
  把筷子伸向眼前的海参,见皇上问话,立即停箸肃立,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爱卿为何不语?”肃宗有点着急。
  “臣不便说。”邬肜回答。
  “今日内庭,勿拘小节。爱卿坐下,但说无妨。”肃宗和言悦色,并无半点不悦。
  邬肜坐下道:“圣上,恕臣直言,草书要真‘狂’起来,就要以酒作引子,情绪酝酿到眼中无物,手中无笔,心中无墨,物我相忘方可。”
  肃宗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郭子仪怕邬肜酒醉失节,目示其节饮。开始时邬肜还看郭子仪眼色行事,几杯下肚,也不管郭子仪使眼色,觉得酒杯太小,很不解谗,便把汤碗腾空,接过酒坛,将碗倒满,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郭子仪忐忑不安,满怀歉意地望了肃宗一眼。肃宗也喝了不少酒,满面春风,对郭子仪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像张旭,真乃性情中人也!”
  见皇帝如此说,郭子仪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突然,邬肜起身抱起了酒坛,郭子仪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立即上前劝阻。
  肃宗却道:“郭爱卿,让他畅饮,不必阻拦。”
  邬肜放下酒坛,蹒跚到预先备好的书案旁,笔舞墨歌,满纸烟云。肃宗随着笔触跳动读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然后抚掌道:“妙!妙!”邬肜把笔一扔,自顾自又喝干一碗酒,腿一软,溜到了桌子下面。
  肃宗很高兴,赏两坛御酒,连同邬肜送了回去。
  邬肜被安排到颜真卿麾下,但他数月饮酒访友不曾报到,直到颜真卿写信催促才去上任。
  颜真卿和邬肜都是张旭学生,性格反差太大,颜真卿敦厚,深得张旭“真笔”楷法,邬肜生性放逸,深得张旭的“醉笔”,时人谓之“小张”。
  怀素之前不认识颜真卿,但对其忠勇轶事早有耳闻。席间,见颜真卿果然寡言少语,憨厚笃实,深为敬佩。言谈之中,怀素方才知道他受宰相元载排挤,已外放做官,在那个年代,颜真卿书法影响并不大,没有徐浩和邬肜知名,只是后来,在“宋四家”推崇下,人品书品影响与日俱增,此为后话。
  这一天之内,怀素喜从天降,好运连连,他轻而易举地联系上了表兄邬肜,攀上了韦允、颜真卿这样独步官场的清流之士,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宴毕,怀素特意到韦允祖堂,在韦陟神位前行了叩拜大礼,以谢韦陟知遇之恩。
  韦允还想留怀素多住几日,邬肜却再三坚持,偕怀素告别韦允、颜真卿、张谓,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