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老家在江苏沛县的大西北,小小的村庄,稀疏的人家,曲曲的小路,弯弯的小河,森森的树木,茂密的庄稼,欢快的鸟声,袅袅的炊烟……这淡雅而宁静、清新而优美的乡村风景,这轻轻柔柔、缥缥缈缈的农家炊烟,是我永远无法走出的眷恋和记忆。
春天的炊烟虚无缥缈,宛如薄纱。炊烟升起,笼罩在宁静的小村上,弥散在春眠不觉晓的日上三竿上,飘荡在嫩绿的柳黄碧草花尖上,洋溢在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上。看,乳白色的烟雾暮霭冉冉升腾着笼罩四野,溢满整个村庄,白描出一幅乡情、乡愁、乡恋的绝美画卷;从丝丝缕缕的炊烟里,能看见乡间村落和成长的庄稼,勾勒出乡村静谧祥和之美的轮廓。“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薄如轻纱的炊烟,摇曳着春色的深浅,婀娜着时节的平仄,迂回着生命的韵律,娉婷地走来,轻轻地而去,氤氲在一草一木,一叶一花的春色里。
夏天的炊烟轻摇直上,飘如帛带。看,在小村的上空、在田野、在树梢,片片炊烟像雾、像白色的飘带悬浮在空中,美丽极了,给这馥郁芳香的季节平添了朦胧的色彩。特别是夏天的傍晚,是乡村难得的景致,夕阳西下,余晖斜照在水面上,“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风景显现眼前。时时会勾起你无尽的遐想,此时,你会品味出空气中飘来的缕缕炊烟的香,沁人心脾;会有三三两两的农民披一身霞光,凝望着村落上空飘起的炊烟,扛着沾满泥土的铁锨、锄头等农具回家。晚风徐徐地吹着,炊烟顺着一个方向弥漫,又悄悄散开,还夹杂着牛羊鸡鸭归圈的欢叫声和母亲站在村头路口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余音伴随着炊烟在雾气腾腾的田野上消散。
秋天的炊烟若风清扬,抹如残云。有“乱云剩带炊烟去”景致,黄叶舞秋风,气爽天高远。炊烟在清风里轻摇直上,看,小村的炊烟奇妙无比,变幻多姿,如同彩云,一条条,一缕缕,一朵朵,一片片,一抹抹,富有神奇、巧妙、多彩的魅力。袅娜的炊烟轻盈盈、慢慢地上升,悄悄地扩散,在小村的上空汇聚成一层浅浅淡淡的薄云。因炊烟的点缀,小村多了一份灵动,增了一份妩媚,添了一份淡雅。远远望去,炊烟笼罩下的小村,真像一幅精致的水墨山水画。
冬天的炊烟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炊烟是农家房屋上升起的云朵,是柴草在灶火中化成的灵魂,是村庄的气息和生气。炊烟是那么的宁静、纯洁、轻盈、缥缈,它既有朴实厚道温柔的一面,又有超凡脱俗优雅的风度。有风的日子,炊烟风中飘摇,桀骜不驯;无风的日子,炊烟袅袅娜娜、和颜悦色;无云的日子,它们就是天空中漂浮着的淡色云朵;有云的日子,它就是天空中漂浮在云雾中的微小分子。冬天的炊烟,是农民一日三餐的晨钟暮鼓,是农民驱寒取暖的甜蜜梦乡,是农民招待亲朋好友的醇香美酒,是农民过大年的舌尖美食,是农民灶台上开出的幸福花朵。
小村的炊烟是清纯的、散淡的、曼妙的,漂浮村庄的上空,把整个原本清贫、偏僻的小村,打扮成了世外桃源。每每回家乡,眼望炊烟,我耳边便会响起《又见炊烟》,我的心便会醉倒在比陈年老酒还要醇厚的乡情里。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我回忆,
愿你变作彩霞,飞到我梦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