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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7版
发布日期:2019年05月29日
伸过墙头的玫瑰
伸过墙头的玫瑰
  深秋的一个晚上,凉风习习,正是散步的好时间,一个人走上行人稀少的街道。跟往常一样,喜欢安静的我还是选择行人较少的学校附近,学生放学了,人肯定不多。学校的大门高大雄伟,正中一个电子大屏,正闪烁着红色的大字:努力拼搏,报效祖国。下面是一行如血的小字,距离高考还有180天,不停地滚动,压抑得让人崩溃。没办法,现在的高中生不容易,亮灯的教室估计还有高三的学生在自习吧。
  走过大门,透过学校栅栏围墙的空隙,看到学校里的路灯比街上还亮,但没有一个人走动,只有秋风扫过水泥路,将刚刚掉落的零星树叶扬起来,吹向路边,吹向墙角,吹向草地。路边掉光树叶的枯枝不停地摆动,几丛枯枝穿过栅栏围墙的缝隙,伸过围墙,斜插在人行道上。或许是探出墙的树枝阻挡了行人,弄疼了行人的胳膊和脸,刮伤了路人的脸,有的树枝尖上明显被人折断,露出黄黄的折痕,仅靠一丝丝树皮挂着树干,在风中铃铛一样地飘摇。路灯冷冷的黄光照在长长的街道上,也照在长长的围墙上,偶尔有一两声秋虫的尖叫。
  在最高的缝隙中伸过来一个完整而瘦弱的树枝,树枝顶端缀着一朵娇小的花朵,这会是什么花呢?假花?野花?这个季节,还会有花吗?
  走过去,踮起脚尖,伸手将带刺的树枝压下,靠近点,确实是一枝正在绽放的娇小花朵——玫瑰,真的是开放着的玫瑰!如果不是明亮的路灯,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发现这枝开在深秋里的玫瑰。它悄悄地躲在栅栏缝隙里,红色的花瓣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一起,在顶上卷成尖尖的角,最外面的两片花瓣羞涩地半开半闭。这枝迟开的玫瑰,引起了我的好奇,是它长得高,在枝头不为人知,还是墙里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人不注意看?还是营养不良,发育迟,错过了玫瑰盛开的季节?为什么会在秋风萧瑟的深秋,独自开放?还是人工培育的新品种,专门让它在深秋的季节开放?
  这个季节是菊花开放的时间,估计学校花圃里应该有正在开放的各色秋菊,但室外应该没有开放的玫瑰了,可偏偏在不引人注目的墙头,从墙里伸出来一枝正在绽放的不为墙内知悉的玫瑰。我把手里的玫瑰放开,玫瑰又弹上了墙角,躲在高高的栅栏上,在秋风里,在路灯下,在墙头上,孤独而高傲地盛开。
  这枝不起眼的娇小玫瑰,如果是在玫瑰盛开的季节,可能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它,不会有人发现它,更不会有人欣赏它。那时的玫瑰花圃,好看的,娇艳的,修长的,妩媚的,光华耀眼,美不胜收。而那些花型小,有瑕疵的花,早被园丁用剪刀削去,扔到了垃圾堆,哪还能留到今天。先天不足的花,错过了开放的季节,却在百花凋萎之季,在寒夜里的墙头上与独霸寒秋的菊花争艳,那需要多大的能力与勇气啊!
  学校里那些花季少年正在墙内努力积攒盛开的能量,墙内是他们渴求知识、苦练本领、寻找真理、追寻阳光的最佳阵地。在不远的某一天,他们就像花圃里的玫瑰,竞相开放,绽放出人生第一朵最美丽、最璀璨、最动人而又绚烂的生命之花。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他盛开的季节,或许错过了集体开放的季节,但只要你积极成长,一定会开放,开放成一朵别样的花,如同这枝伸过墙头怒放的玫瑰。
  教室里每一扇窗户透出的灯光,照在绿地上,学校里一片安静祥和,一切都在默默成长,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模样。每一朵花都有花季,不管是在无人问津的山野之地,还是身居闹市的繁华之处,不管是自生自灭的野花,还是人工繁育的家花,不管是在四季如春的温暖大棚里,还是四面通风的荒郊野外。
  没有谁能阻挡成长,只要心里有阳光,一直追寻阳光,就一定会朝阳生长,那才是成长的本质。一心向阳,心有阳光,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迎来它盛开的春天,不管这个春天来得有多晚,一定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盛开,走向自己独特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