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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9年02月13日
被道德绑架的灵魂——亦夫长篇小说《被囚禁的果实》读后
被道德绑架的灵魂——亦夫长篇小说《被囚禁的果实》读后
  家亦夫的长篇小说《被囚禁的果实》发表于《当代长篇小说选刊》2018年第6期,该小说悬念迭出,引人入胜,结构严谨,首尾呼应,情节错综复杂有条不紊环环相扣,迷幻重重,而且代入感很强,一读我便被充满魔幻色彩的文字而吸引得不能自拔。小说描写了作家“我”与岳母惠子、妻子桃香及学生中内千夏三人之间的人性纠葛,若要我表述对该小说的看法,我想用“一场有关于爱情原欲与心灵的救赎”来概括。
  该小说是作家亦夫旅居东京二十载,以日本为背景创作的描写神秘国度日本的首部长篇小说,此前他已创作出版了“原欲三部曲”,该新作可谓是作家题材的转型之作,也是作者首次采用第一人称创作的小说。小说采用了倒叙中加倒插和时间推移的顺序来写,小说中不时提到的旧中川河、香取社等真实的地名以及小说中的主人公“我”——罗文辉自由撰稿人、专栏作家的经历与作家亦夫同出一辙,而容易使读者对号入座,误认为小说《圣徒的眼泪》及小说中描述的就是作家亦夫本人真实的故事,缘于作家亦夫在日本就是一位自由撰稿人、专栏作家、私立大学中文系教师。小说中的“我”在大陆曾出版过《原欲与毁灭》,而作家亦夫也确实在中国出版过颇受争议的《土街》《媾疫》《玄鸟》等多部小说,可谓亦真亦幻,让读者真假难辨。我认为能把虚构的故事,不动声色描绘得比真的还要真,这正是作家亦夫的高明之处。
  亦夫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小说讲述了三十年前,北京某大学大二学生“我”罗文辉在学校图书馆门前邂逅了前来学校捐助贫困生上大学的日本爱心企业家惠子,“我”对身穿和服、木屐白袜、手持绢扇、云鬓如墨的惠子一见钟情,并为之痴迷,而后毅然选择自费赴日留学,知恩图报也罢,心怀鬼胎也罢,“我”最终入赘豪门,娶了梦中情人惠子年轻时贪酒而生的智障女儿桃香。细看你会发现小说的人物身上自带奇异,又个个是谜。如惠子的身世、年轻时为何酗酒、遗物中的性用品以及那个始终没有露面去祭奠她的神秘情人、小泽真珠的离奇死亡、智障妇女桃香对沙漏的钟爱、冥冥中桃香笔下河面漂浮的黑猫、在富士山上接到的那个神秘的电话、桃香预言般的呓语以及桃香心智的苏醒等等,小说处处充满了诡秘。正如已故作家陈忠实所说,每一个人物,对读者都是一个谜。
  小泽真珠个性刚烈,她葬身火海的离奇死亡,我猜想跟她的性格有关,她的死另有隐情,是情杀。她发现了母亲“叔嫂偷情”的秘密,而对母亲心生怨恨,加之她的丈夫小泽是情场浪子,致使小泽真珠痛苦不堪,郁郁寡欢。小泽真珠的固执,阻扰了母亲和丈夫寻求幸福的道路,而被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寻求自由,挣脱婚姻的枷锁,两人合谋制造了失火假象而烧死了真珠。那本日记后半部分也许是三木老太太故意伪造,她将日记送给“我”过目是为证明自己的清白。真珠不幸去世,看不出母亲三木老太太和丈夫小泽有一丝一丁的痛苦,而是各自寻欢,并且生活得心安理得,有滋有味。对小泽真珠一家人的纠葛,作者在小说中未作任何主观意义上的批驳或是赞赏,而是留给读者品味。我想作者通过三木一家人是为了刻画人性中自私的一面,彰显人性的复杂和现实生活的荒谬,昭示世事荒诞的骤变。
  文学翻译家古谷沙希和中文系主任安藤原本是青梅竹马,正是父亲古谷太郎一次醺酒后强暴了亲生女儿,而拆散了一对恋人,导致古谷情感自闭,不愿接受安藤的爱慕。古谷太郎的蹊跷自杀扑朔迷离,古谷神秘失踪,安藤魂不守舍,辞职赴中国千里寻真爱杳无音信,而成谜团。中文报纸编辑毛燕北泼辣、干练、强悍,性格豪爽,足智多谋,深谙文坛江湖之道,在感情方面眼中不揉沙子,起初两人相敬如宾,也正是她对婚姻有洁癖,容忍不了理工男出轨,而最终和“金龟”富商老公离婚。婚姻不是有钱就幸福,富人家庭也不美满,而富人婆毛燕北的离婚给我们当下的普通家庭敲响了警钟,那就是婚姻的保鲜问题,作家借小说中安藤之口给出了答案,平淡如水毫无激情的婚姻生活,最终不是出轨,就是离婚,只有不时对爱情持有幻想,才能持久。
  小说中岳母惠子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不容亵渎。小说中描写了“我”对惠子的迷恋、幻想,内心的纠结,有的只是人性覆盖在谦谦君子皮囊下,精神层面的臆想或酒后片刻的猥琐意念。而“我”对妻子桃香的感情正如桃香称他“爸爸”一样,所给予智障妻子更多的则是父亲对女儿般的呵护,而非恋人之爱。小说通篇是“我”在道德十字架下的自我反省、自我忏悔;是一场有关爱情虚幻空花之梦。道德约制身体,理智矫正情感,爱情被道德的枷锁囚禁,臆想被理智囚禁。
  《被囚禁的果实》主旨跳出来了“原欲三部曲”,是作者新的突破,同时小说充满了日本元素,无形中展现了日本的人文风情,通过小说载体,对华人或异邦了解日本打开了一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