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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8版
发布日期:2019年01月09日
处女泉观鸟
处女泉观鸟
  2018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入寒月,就下了一场薄雪,雪中带雨,覆盖城市村野,让还穿着秋衣秋裤的人们,有些猝不及防,在初冬里,开始瑟瑟发抖。
  到了冬月,天气更是显得肆无忌惮,西风凛冽,温度骤降,渭北高原已是零下九度,气温和往年的三九天差不多。
  在一个文友群,偶然看到一个仅有10秒的小视频:一群白色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精灵嬉戏于处女泉边。我瞬即被这群活泼可爱的鸟儿们所吸引,并连看了5遍视频。从小就喜欢鸟类的我,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来:到处女泉看鸟去。
  周末,吃完早点,驱车出合阳县城,一路向东。公路上,车少人稀。太阳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始终躲在云层后不肯露脸。路边的田野上,烟波浩渺,薄雾弥漫,破败枯萎的庄稼残躯,给冬又陡添了一份肃穆与苍凉。
  大约30分钟后,我到达目的地——洽川。
  处女泉大门前的广场上,已无夏天时的行人如织、车辆拥挤、热闹非凡。北望莘国古城墙,美轮美奂,像一位独守边疆的勇士庄严肃立。我的思绪中,忽然响起和闪现远古时期金戈铁马的厮杀声与荒漠戈壁的狼烟四起。城楼上的旌旗在北风中飘扬。
  但我今天,只为看鸟而来。
  进入处女泉景区,河面上,水涨了不少。岸边游艇,寂寞地一排排相偎相依。河道上的风,呼啸而来,似刀割脸。凝目远处,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冬风中,像黄波一样来回荡漾。
  “咕——”“嘎———”
  “快看快看,天鹅!天鹅!”
  我的身后有一个女子惊声地喊。我回头,发现是一对青年伴侣。女子的手正指向阳光微曦的天空。
  顺着她的指向,我抬头,一对白色大鸟正悠然飞过。我不认识天鹅,但它们优美的飞姿,确实让人心动入迷。我迅速掏出手机,拍下这美丽的一瞬。
  太阳终于有了影子,云雾也淡了下去,四野上的湿地河流和芦苇荡显得明朗起来,暹升微弱的阳光穿过冷空,慢慢地舒展开来,照射在身上,似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
  终于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处女泉的身旁。
  ——我惊呆了!
  天哪!几百只我不认识也叫不上名的鸟儿正围绕在泉边嬉戏。它们大部分是白色的鸟,也有不多灰色和黑色,还有灰白相间和红色的鸟。
  此刻的处女泉,更像一口大锅,冒着淡淡氤氲的热气,拥抱着这些可爱的精灵。
  泉水里,灰鸭子和一些叫不上名的鸟自由自在游来游去,游着游着有的猛地将头探入水中,顷刻又探出来,随即快活地叫两声。整个处女泉,除了偶尔出现的冬鱼,几乎全是鸟儿们的世界。“那是天鹅!”“那是鹳!”“那个好像是仙鹤!”有人激动地喊着。“白鹭!那是白鹭!”
  泉边或站立或踱步的几只鸟发现了我们,警觉地抬起头竖起耳朵,向我们这边观望。有两只胆小的,忽地展起翅膀,飞向远处的芦荡上空,并留下几声“嘎嘎”的鸣声。
  夏天的时候,我也来过几次处女泉,但泉水里,除了沐泉的人,是看不到任何鸟的。到了冬天,天气变冷,百余种鸟类几十万只便来洽川湿地越冬。此时,一泉的鸟,有大有小,几十种之多。以前,我偶尔见过一两次天鹅的身影,但它们只是在很远的天空飞过。今天,这些鸟,就实实在在呈现在我的眼前,景象真的恍若仙境。它们之间的很多体型比我想象之中要大得多,羽毛洁净漂亮。
  泉边,一大一小两只红鹳,在泉边静立观望;大鹳一定是母亲吧,好像在对它的孩子诉说着什么。一会啄啄脚下已荒草艾艾的土地,一会又将红嘴伸入泛着热气的泉水中。小鹳乖巧,依偎于母亲胸下,发出悦耳动听的鸣叫。
  还有一些灰色的鸟,一直在泉的上空徘徊低旋,偶尔地,似蜻蜓点水般用脚荡起水中的涟漪。
  大多数的鸟儿,根本无视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存在,自顾自地在泉水里“咕咕”或“嘎嘎”地来回畅游。此刻的处女泉是它们的天下。
  这群美丽的精灵,多像一群可爱的孩子啊。
  我步入芦苇荡中搭建的游客栈道,忽然,芦苇丛中,竟被我惊飞起几十只大小颜色体型不一的鸟,它们鸣叫之后,飞向远方更深的芦苇荡中。我忽然忆起了李清照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诗句。
  风吹来,天依然很冷,但阳光却愈来愈暖。
  芦苇荡的几条河道,波光粼粼,半烟半雾。河洲旁,仍有几只或成十上百只的鸟儿嬉戏。天空,不时有鸟群飞过,一排排、一队队、一列列,我忽然想,这些鸟儿,它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因为,萦绕处女泉的十万余亩洽川湿地,就是它们的家啊,它们要在这里生息繁衍。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首传唱了几千年的诗作又在耳畔响起。但不来洽川,不来处女泉看鸟,不领略这莘国湿地特有之美和神奇,永远也体会不到这首诗真正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