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一人独自走在落叶满地的路边,内心有丝丝凄凉,这样的秋,在我记忆里有很多个!
每到这个季节,我都能想起前一年这个季节的一切,以及前一年的前一年,仿佛只有在这个季节,才能唤醒我的记忆!
那一年,13岁,读初一。我和儿时的发小小平相约去后沟村找李玲玲玩耍。骑着自行车,爬上了高坡,李玲玲出门迎接我们,三人一起去了陈平家。
一路上,看到路边有几棵枝头挂满黄澄澄的柿子树,满树的枝桠都被柿子压弯了腰。我们不敢奢望能摘到柿子,索性在树下期待风能摇下一个柿子来。
也许我们的等待感动了柿树,不一会儿,一个硕大的柿子竟重重地砸在了我和小平的正中央,我俩几乎同时扑了上去,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那柿子,谁都不愿松开,两人对望良久,最后说好分着吃。
我们抓起柿子在自己的上衣上简单地擦了擦,掰开柿子每人一半。黄透了心的柿子,扒掉外面惨不忍睹的外皮,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完两人互视抿嘴一笑,就离开了,这是我小时候吃到的最美的味道!
后来,再想吃到柿子,那就是我二伯伯家的柿子了。记得柿果还是青色的时候,我们隔三岔五缠着要到二伯伯家去玩,每次离开二伯伯家的时候,不忘问二伯伯柿子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黄黄的。二伯伯回答我说:“馋丫头,等柿叶落得快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吃到柿子了。”
记忆又把我从扎着小辫拉回到了大学读书时代。令我没想到的,我又与柿子结下了情缘。周六周日的上午起床,跑步,吃饭,去图书馆学习,午饭过后,我就邀约同寝室的姐妹们去爬学校里的白鹿原(没错,就是陈忠实先生笔下的白鹿原)。
我们顺着山间小路,一路欢声笑语,一路让我惊喜地又看到满坡的柿子。看到这漫山遍野柿子,我大喊呼叫:“大家快看,前方有好多柿子都掉地上了!”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没有人能随着我的脚步一起跑动起来。我已顾不上大姑娘的矜持,上前捡起那黄黄的熟透的柿子,就当野味野吃了它们。可惜身边几个同伴,没有因这美味而心动,这让我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悲哀,我们这一代已过惯了优越的生活,有谁还会在意这掉在地上的几枚野果呢?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我带着孩子们学习秋天的果实。精美的教学图片,一下子把我带进了儿时的童话世界。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竟有学生带给我一个塑料袋,这裹了七八层的小袋里,竟然放的一枚小柿子。当我拆开包装时,我又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柿子:比二伯伯家的柿子小,比白鹿原山上的野生柿子又要大,这岂不是我生命里的柿老二?哈哈哈,我竟然笑出了声音,“我就是我家的姚老二呀!”顾不得欣赏这枚柿子,三下五除二剥皮,我慢慢一口一口地品尝着学生送我的这枚柿子,眼里早已潮湿。这柿子还是那么甜,只不过缺少了一种味道,但我内心依旧欢喜!
不一样的柿子!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