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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7版
发布日期:2018年05月25日
变迁记
“天路”通到了老周背
“天路”通到了老周背
  一条壮观的“天路”飞跃崇山峻岭,通到了老周背村,拉近了老周背与外界的距离。
  四十年前,我就知道涉县有个老周背村。
  那年,我村的剧团去老周背村唱戏,我哥在剧团拉二胡,回来后,给我说起了这个村。老周背人几十年了没看过戏,为了圆大家一个心愿,村支书答应给村里办个戏班,让大家过过戏瘾。
  结果,谁都不愿意去接这个台口。我村剧团团长是个好人,就答应了。他没想到老周背在符山顶上,没有马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村里派了所有青壮年去抬箱,两人一条杠子,用绳拴住服装道具箱,打着搭溜,扑甩扑甩的,上山。剧团的演职员空手走上去,衣服都湿透了。戏台子就搭在一个碾盘上,点着马灯,演员换衣服就在厕所旁用布围了个圈。
  当我们坐着舒适的中巴车行驶在“圣福天路”上,这条旅游通道宛若一条苍龙盘旋于高耸的符山之巅,时而迂回曲折,时而俯冲而下,两旁沟壑纵横,烟花朦胧,村郭隐约,湖泊闪烁,仿佛仙境一般。
  车子在符山北侧停下,我们一行登上小亭,居高临下,瑰丽霞光直铺而来,下面又缥缈着薄薄一层云雾,其下千山万壑偶露峥嵘。晨雾缭绕,被习习山风吹荡,慢慢变得稀薄,对面山坡隐隐露出一个古老的村郭,有人说,那就是老周背村。
  这个在我的记忆里潜藏了四十年的深山小村,陡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大脑里一下子出现短暂的意识短路,恍如隔世,又宛如在梦境一般。
  坐车到达那里,我们一起走进已经没有人烟的荒村,在迷宫一般的村间踟躇。废弃坍塌的破房,截截断垣残壁,蜿蜒的小径,都隐藏在树木阴翳的杂木林间,我们恍如穿越到了古代的某个朝代,又像在看一部怪诞的聊斋。我在低头寻找当年大哥描述的那盘石碾,耳畔又萦绕其婉转抑扬的落子唱腔,怅然若失之际,看见了对面山上的杏花。
  准确地说,山上不全是杏花,还有金黄的连翘花,墨绿的松柏。但是,在色彩斑斓的画面中,杏花的妖娆妩媚,无疑是最炫目的。我惊异地凝视着,分明看见一幅某位艺术大师的杰作,他用神奇的调色技艺,把嫣红、粉白、金黄、墨绿,随意涂鸦皴染在画布上,就出现了美轮美奂的震撼效果。
  我恋恋不舍离开了老周背村,心里想,为什么我哥光说它的不好,而从没提及这满山的杏花呢?
  临近中午,我们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村午餐,在田园风光浓郁的农家院,院里有水井,轻轻一提清水徐徐而出,清洌甘甜。山楂树、梨树、葡萄树,或嫩芽初绽、或含苞欲放;屋内,地上晾着黄灿灿的玉米面、白乎乎的豆面,靠墙蹾着几袋子核桃。中午,没有大鱼大肉,只一锅饸烙面,不论男女,每人两大碗。
  饭毕,我问主人:“这个村叫啥?”
  答曰:“老周背。”
  看我纳闷,他解释说,老村山高路远,与世隔绝。20年前,全部迁到这里了。现在,政府把圣福天路通到了门前,路好了,每天来观光人的人多了,为了方便游客,我们开了这家农家乐,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再也不用出去打工了,在家就能就业,挣大钱。
  他顿了顿,接着自豪地说:“我们周围几个村都有外地老板来投资开发观光农业,大量栽种桃树、杏树、核桃树,等你再来时,我们这儿就更美丽了。”
  稍事休息,我们告别下山。我一路想着,再回老家,一定让大哥重游故地,看看老周背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