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乃为新世纪之学生者也。幼习文读书,尝强读勉记先生之文,或诗歌,或辞赋,甚喜之,亦仰慕先生之博见也。今于校学得《师说》一文,通读者三,可亦背也。文中藏至理,可明于形;行间隐真情,能达于神,余虽才疏学浅,然仍望可与先生之比肩。因腹中亦有理与学习身通,故作此书,以共商之。
其一曰“学于师”。古今通悟而大成者,皆有师也。学生者,所以援疑,问道,求学者也;凡此三,为学生之本耳。初习文,读背者不可胜数,然而无惑者,未之有也,否为空读,终不可有所获。有惑者,反复品之,辗转思之,或有所解,或有所通;经此而有余,盖可援而闻于师。余于问道,不计师者身份之尊卑长幼,不顾封建之教条,皆敬之尊之礼之问之,余尝于褴褛之衣、氓隶之人以俗世农务问,既可有所得而解惑也,然不觉有所耻焉。是故学生不必不如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先生之意,盖如是。愚求学时,未尝不行数千里而至校,反复此彼,数之亦有十余年;其间有沐风雷电之恶,隐杂盗奸贼犯之心,所以不畏者,盖于心之所诚也。尝于穷冬之时,大雪鹅然,深数尺,一白茫茫无所界。行步尚为难,车具亦艰用,旁人劝以免意,断然否之,遂曳包穿戴,开门迎瑞,蹒跚至校。其间路途千百,素短之,于是尤以为长。及至校,取书而习,若无事,犹平日。
其二曰“学于自然”。凡物质之大观,其源皆始于自然身耳。细数进步之史,咸抚之,或以火炬,或以伐砍烧夺示,或以筑建固;今可安居乐业,当反其而始学于自然,自然者,藏古今之大智慧而可为万人师者也。人于自然,犹粟米之于沧海,蜉蝣之于天地,渺小之如此,何乐而不习其宽广雄伟哉?吾与友人行于森林密谷中,叶芳幽香,佳木繁萌,风霜高洁,水落石出。尝观昏明之变化无穷,乃觉为事亦应变通,处世之通亦为学问也。此可谓学于自然。
其三曰“师于人”。昔日夫子曰:“有教无类”。而今吾亦语:“有师无类”。余察世人,上至皇门贵族,下至门前乞儿,生平不同,阅历不同,故见解不同,专业不同者是也。试问:可以罗雀之术传于孩童而自谓师乎?曰:可矣。试问:可自感不如人而终日菲薄乎?曰:不可。试问:可以一技之长而炫己强教乎?曰:亦不可也。是故人人有一长,咸有力而可为人师。然有两者焉不可取:其一谓好为人师,其一谓好不为人师。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前者自大而毋识本,后者自卑或自私耳。由此观之:师之事应介乎其中,谋求平衡于二者,而增师道技也,不偏不倚,可谓师之中庸也。
其四曰“师于自然”。有言道:物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遍观今日之寰球,山随平野,草木而不可生,飞鸟走兽益珍视而日少于目;海倒涌于河,决堤溃乡之事不绝于耳;废物之属堆于山,厌恶之气飘传,乃千里之外不敢近。愚以为自然之事变,起于人而应乎于人也。人学于自然,亦应师于自然,使科技之利显于世而治也。诚如斯哉,则何如?如城邦一,绿树郭合,环而景善;其内也如此,则人与自然和谐焉如此,岂不美哉!凡此四者,为晚辈之意。今执书之仍不能笔墨,语无伦次,尚不能够;所以敢信于先生者,盖余之诚。予之学习之路如是,望先生提笔启之。
教师评语:作者虽年少,但却熟读韩退之辞章,努力尽通文意,践行韩文公之“古文运动”,力矫时下学生文言之粗鄙,白话之浅媚,能自出机杼,别出新意,从“学于师”“学于自然”“师于师”“师于自然”四个层次,立于新社会,重谈古调,暗合民众之企愿,实属不易!(指导教师:王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