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A05版
发布日期:2018年01月19日
萧云儒:西部和丝路是一部读不完的书
萧云儒:西部和丝路是一部读不完的书
  “云儒,就是云游四方的儒者。”
  仲冬周末,伴随许久未见的鹅毛大雪,萧云儒先生丝路墨迹书法展在西安举行。这是一场关于萧云儒第三次丝路之行的展览,至此,他已经在丝路上行走了4万多公里。
  “中国印章,丝路年轮”——萧云儒将自己的书法作品散布于丝路沿线,它们在他眼中不单单是文字,而是和现代主义艺术相通的,是中国唯一的古典元素,也是世界上唯一的线条艺术。他竭力地尝试,想找到一个“契合点”,探讨中国书法,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这个“契合点”他一找就是四十年。
 
  爱上西部,是补充西部阳刚之气的钙质
  “活动在北方的江南才子”,这是身边朋友对萧云儒恰如其分的总结。上世纪80年代,站在“四十而不惑”的人生关口,这个南方才子找到了自己的学术定位:研究西部。
  彼时,对于西部文化的研究堪称是一片荒漠,没有人把西部当成一个独立的精神现象,文学概念,或是美学概念予以正视。于是,他当仁不让地拿起笔,望一眼西部的万里云天,踽踽独行踏入这片文化的处女地。拓荒者萧云儒,将西部的粗砺豪迈,渐渐融入自己的血液之中。
  “我是一个南方人,个子又小,一直有一种灵秀柔弱的感觉,灵秀柔弱是精神底色。来到西北工作之后,愈发感到自己钙质不够。爱上西部,研究并且体验西部,正是我生命里面缺钙,需要补充西部的阳刚之气。”于他而言,这既是学术素养的需求,更是心理精神上的追求。 

  再有三辈子,也读不完丝路这部“大书”
  世界文明史的中心在亚欧,在丝路。这是一条“地球之虹”——人类文明最集中的精神霓虹。从2014年至今,萧云儒已经先后三次踏上丝绸之路,前后行程4万余公里。如今,年近耄耋的他对丝路依然痴迷不减:“三次还不够,丝路应该走无数次,因为西部和丝路是一部读不完的书,太博大精深。走三趟也只是觉得‘雨过地皮湿’。”
  丝路行程中,一个城市只待上一两天,他觉得有些“潦草”。西部以及西部向西的世界,在他眼里是一部读不完的“大书”。一章章往下读,既有爱,又有感情,“再有三辈子我也读不完,不要说这一辈子”。
  那些原本似乎应该夹杂着沙尘与汗水的丝路感受,他却描述得风轻云淡又意旨宏阔:丝路在国外很热乎;丝路沿线的人对中国人很热情;丝路经济在沿线各国正在热销。车队离开格鲁吉亚,将要进入土耳其的时候,格鲁吉亚总统居然亲临送行,让一行人受宠若惊。丝路沿线人民对中国的热忱也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行至马其顿,突遇天降大雪,车队误了中午饭点,只得停在路边小山村蹲在路边吃方便面,一个老人热情地为他们烧水,而深山僻壤的老人竟然也了解“一带一路”,希望中国援建的高铁也能修建到山区自己的家乡。欧洲小国山区里的老人把家乡的发展寄托在中国人身上,让他强烈感受到了“插入地表的中国温度”。坐在中国援建土耳其的高铁上,列车飞速穿越土耳其广袤的土地,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一行人情不自禁地唱起《歌唱祖国》……
  “丝路不是固态的文物,它是活态的,现在依然活着。”在中亚一家旅游品商店看到一件“丝路套件”时,萧云儒激动得无以言表。一头大象,一个貔貅,一只骆驼,将中亚文化,印度文化和中国文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三种文化在丝路上相互交汇。他很震动,“古丝路现在依然在心理上是这些国家的‘最大公约数’”。 

   四十功名尘与土,八万里路云和月
  丝路之行,既是对身体的考验,也是对精神的磨砺。当车队行至乌兹别克斯坦的孜勒库姆沙漠时,汽车加不上油,整个车队顿时陷入困境。不得不在沙漠四十多度的高温中,被迫滞留一整天。“也有孤独,也有恐惧的时候。”但是在发出求救信号之后,通过外交部联系到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最终获得帮助——总统的加油队从五百公里以外走了七八个钟头为车队送油。“那一刻,又很感动,感受到了祖国的温暖。”所到之处,时时能够感受到“中国气场”,他慨然喟叹:“世界没有变小,而是因为中国大了,心理场大了!”
  一路行走,一路思索,丝路为他提供了关于生命意义的思考——人类有一万个理由需要亲和。在波兰参观完奥斯维辛集中营,直到三天以后他才能平静下来拿起笔,直面眼前那些残酷的现实。写完那篇名为《疼痛的碎片》的文章,他愤懑不已:“太残忍了!整个宇宙就我们这一个星球有人类,为什么要有杀戮?我们生存得这么孤独。”
  此前的两次丝路之行中,他不顾舟车劳顿,每天都会写一篇文章记录下所见所闻,最终集结成关于丝路的著作,这一次也不例外。加上此前已经出版的两本丝路文集,三本散文集将合成一辑,做成一部“大书”。这部“大书”的名字尚未确定,或许那些走过的八万华里漫漫丝路旅程和四十多年研究西部的悠悠时光,足以承载起《四十功名尘与土,八万里路云和月》这一书名。而这,也正是他和丝路的关系。
  “以后的主要精力是编文集。”他掰着指头,“今年78,明年79。文集出版了,我的人生也就大功告成了!”说完,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和着丝路上的尘土和云月,一饮而尽。文化艺术报实习记者 魏韬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