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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7年07月21日
文化艺术报专访车撵坡乐队主喊徐军:
我尝试让摇滚和秦腔抱团取暖
我尝试让摇滚和秦腔抱团取暖
  车撵坡乐队成员:左起架子鼓聂兵、贝斯手王学科、主喊徐军、中国大鼓高辉、主音吉他手廖凯
  这是一支刚出道就占据了行业相关媒体头条的乐队。
  车撵坡乐队,融合了秦腔和呐喊的独特的民族曲风,因其与地方戏种皮影戏的完美融合,一经出世便登上各大音乐节的舞台,赚足了眼球。
  但对于主喊徐军,很多人还很陌生。包括他的北京树村生涯、只身去陕北采风、生平第一把八角月琴……带着这些疑问,文化艺术报记者近日专访了车撵坡乐队主喊徐军。 

  两次“北漂”走上追梦不归路
  文化艺术报:
徐老师,您的车撵坡乐队是2012年成立,之后便登上各大音乐节的舞台,赚足了眼球。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您是如何走上音乐之路的吗?
  徐军:我最早是想学架子鼓,但家里条件不允许,没地方学,就歪打正着地学了电吉他,这也改变了我的人生方向。我1994年从西安到了北京,当时在西安买到一份报纸,看到北京一个音乐学校在招生就来了。那时是纯粹为学电吉他这门乐器,但没想到来了北京后,接触到很多五湖四海的摇滚青年,让我觉得没白来。那时候,我的音乐梦想是做一名摇滚电吉他手。
  在北京短期的学习,让我觉得如果要走音乐这条路,就得全面巩固一切音乐知识和技能。所以,1994年在北京待了半年后就回了西安。回去后,看见西安音乐学院作曲理论专业招生,就去了。但北京之行让我悟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西安音乐学院的学习让我更宽泛地认知到音乐风格的多样性。
  在3年后,也就是1997年,我又来到了北京,真正走上一条追逐自己梦想的不归路,觉得这条路是自己亲自选择和用心感悟的,至今无怨无悔。
  文化艺术报:这段“北漂”经历对您的音乐道路有何影响?
  徐军:这段北漂经历是我音乐道路上的宝贵财富,也是我音乐观念等等成长到蜕变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必经之路,现在我依然在延续那时的精神,也很怀念那段经历。
  那时住的环境像一个乌托邦音乐小镇,都是些志趣相投为了追逐独立音乐、向往自由生活的年轻人。生活很是清贫,但精神世界非常富足。记得当时我一天的作息时间大概是这样,早8点起床,挑一张CD或打口磁带放起,然后整点吃的开始练琴,有时也扒一些歌或曲子的和声段落SOLO,中午了在村子周围转悠转悠,去别的做音乐的朋友家串个门,其实是在交流思想分享心得、相互学习相互提高,下午了再继续练琴看书,到了晚上再搜集些国外乐队的DVD现场和独立影片看看,凌晨睡之前再看本书。然后,必须再写些一天的心得,也算是日记,有感觉的话再写点儿诗歌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觉得很是充实。
  自从2014年入选为北京上苑艺术馆驻馆音乐人,我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年代,让我能有自己的小空间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和真正做艺术的朋友交流思想、分享生活的点滴。树村时代的精神,一直在我的骨子里。
  那是我青春期的一个精神营养补给站,让我学会了独立而有意义的生活。那时,在那样特定环境和时间下,中国摇滚乐正以排山倒海式的波涛汹涌着,树村又是当时中国摇滚乐新生力量最旺盛和最集中的聚集地,像舌头、微、废墟、木马、痛仰等乐队和独立音乐人,都在那儿住和生活,潜移默化地都在相互影响着。有时一有演出,都去五道口的开心乐园,那里真是一个独立音乐乌托邦们开心的乐园,如今很难再找到那样的场所。还有当时五道口的嚎叫酒吧,西坝河的豪运酒吧,亚运村的无名高地酒吧等。虽然当时的演出设备没现在的好,演出人员的报酬也没现在高,但大家都热血沸腾,完全觉得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这一点现在看来是值得的。 

   拜访皮影戏班主量身打造八角月琴
  文化艺术报:我们很好奇乐队的名字——车撵坡乐队,能给大家讲讲这其中的缘由吗?
   徐军:这个名字是我给起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车——寓意所谓的现代工业文明,坡——寓意脚下的土地和根源。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环境土洋结合,现代化高科技和最原始的根源上的东西共存于当下,车能把坡撵走吗?只是个现象而已,故这种现象也隐喻了我们乐队现在的风格,我们手中用的是西洋乐器,编排方式也是现代音乐的手法,但我嘴上又是用自己家乡的方言陕西话,像古老的秦腔一样呐喊式的唱腔诉说自己的内心世界,故这个乐队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一个现象。
   文化艺术报:我们发现您每场演出几乎都背着一把八角琴,它的名字也叫“车撵坡”。可以讲一下您和这把琴的故事吗?
  徐军:这把琴它秉承了我创立车撵坡乐队的宗旨,就是要根植于脚下这方生我养我的土地,再吸取外来的精髓,呐喊出作为我们当代人的心声——车轮滚滚,声声不息。
  为了这把琴我拜访了至今未在国内公开上映的《活着》影片的秦腔皮影戏班班主潘京乐老师及戏班成员,走访了如今都家喻户晓的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华阴老腔的原班人马张喜民、张拾民、张新民、张四季老师。从他们各自手中的八角月琴基础上重新设计的一把适合我的琴,故取名叫——车撵坡!
  第一次亲自弹八角月琴是在几年前的一次探访途中,探访的主角是至今未在国内公开上映的《活着》影片的秦腔皮影戏班班主潘京乐老师,年迈八旬的潘老当时怀抱月琴手抚琴弦的矍铄印象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当琴声响起老人的精气神让我这后生都甘拜下风,一曲曲碗碗腔赛过活神仙!记得当时我接过老人手中的月琴抚弄了两下就是找不着调调,经过一番讨教才知缘由,潘老手中的琴只有两根弦,而我从开始接触乐器就是六弦琴吉他等乐器。
  其实在我第一次探访潘老的途中自己就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八角月琴,但经过多次的探访和思量还是想定做一把适合自己的八角琴。于是就找到了我二十余年的老朋友手工琴制作人方平,他现在北京有一间自己的手工琴制作厂,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一说,他当时就立马拍板,说我给你做,于是乎这把叫“车撵坡”的八角琴就横空出世了。
  文化艺术报:我们发现车撵坡乐队并不是一个高产的乐队,许多网友觉得《飞鸟》的旋律优美,点赞率很高;还有人觉得《灯》这首歌歌词朴实,是最能体现您内心的一首歌。那么到现在为止,您总共创作了多少首歌?
  徐军: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创作歌曲的路上,前前后后写了近百首歌,但很多歌自己前面写了后又推翻了,老觉得不好不完美,故现呈献给大家的就几十首而已。
  《飞鸟》这首歌是我1997年来北京写的第一首正式作品。以前有用普通话演唱过,最后改用母语陕西关中话演唱,一下唱到了我的心坎里了,也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灯》这首歌的歌词,包涵了我个人很多情结。当时我是在北京树村租住的一个小院子里,午夜时分狂风骤起,风把头顶的灯泡吹得来回摇摆,我就傻呆呆地看着它很长时间,突然就写下这首歌。直到现在,《灯》也是我最喜欢的、最能体现我内心的一首歌,没有之一。这首歌有不插电版和迷幻摇滚版,我最钟爱迷摇版。所以就用了《灯》作为EP专辑的名。
  文化艺术报:我们发现您有的作品中融入了陕北说唱和说书,为何给自己的音乐作品加入这些元素?
  徐军:我当时采风接触到了当时还健在的陕北民歌大王贺玉堂老师,又去当地接触到十几位民间老艺人,后来又去八百里秦川腹地拜访皮影世家老艺人,接触到陕西东路秦腔皮影戏老艺人潘京乐老师及其戏班成员,他们曾出演张艺谋导演的《活着》影片,接触到陕西西府秦腔皮影戏老艺人王云飞老师及其戏班成员,打动我的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就是真实和质朴,心灵上得到了感召。因为我是这方土地长大的,走得再远根上的东西是不能忘的。 

  民族艺术需要在传承上创新
  文化艺术报:很多媒体称你们是一支秦腔摇滚乐队,曲风被称为秦腔布鲁斯。对于这个称号,您有何看法?
   徐军:从“车撵坡”一面世,就受到了社会广泛关注,其实比我想象中的要来得快。我的唱腔比较接近古老的秦腔戏种,布鲁斯其实是指黑人最原始的劳动号子加上肢体语言的演变,这都是别人给的称呼。有些人以为我们乐队唱的是古老的秦腔曲牌和戏种再加上摇滚,其实不然,我个人认为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秦人后生用自己的腔调去呐喊他的内心世界,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东西。我们毕竟是现代人,我们要呐喊当下属于我们自己的心声。
  文化艺术报:在车撵坡乐队许多次的现场演出,都可以看到一个特殊的音乐角色——皮影戏的加入。这种独特的视听效果可以说是一种现代与传统艺术的跨界,您觉得观众能不能理解和接受您这种尝试?
  徐军:民族艺术更需要的是在传承基础上的创新。经过我们上百场的合作演出,这种形式已经让很多人耳闻目睹了,从现场的反应是他们还没听够没看够,觉得应该让更多的人熟知我们这样一种跨界的组合,让古老的快消失的文明结合现代的表现手法呈现出涅槃重生般的别样生命力。
   文化艺术报:陕西方言、秦腔摇滚的演唱风格固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您觉得这会不会制约和限制了未来音乐道路的发展?
   徐军:我想做本真、不做作、有意思的音乐,我尝试让摇滚和秦腔抱团取暖。作为民间艺术里最“刚烈”的一种,秦腔放在古代或许也就是一种不入流,但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摇滚乐”。虽然我唱的是“未来是咋个样,额不想知道”,但这种土里土气的人情味却是摇滚和秦腔所共通的。
  这个世界本应就是七彩的,我们只是这其中的一种颜色而已,这才正常,何况音乐是世界性的语言,它不受任何国界地域种族等等的制约和限制,故不存在这些歪曲的理由。
  文化艺术报:近些年国内很多音乐节都有你们的身影,对于参加音乐节,您有什么看法?
   徐军:像迷笛、杭盖这样的音乐节,我们乐队能参加是一种荣幸,也是一种学习的机会。另外,参加音乐节对乐队从各方面发展来说都是重要的一环,比如宣传上、现场演出经验上、乐队相互学习上等等对我们都有帮助,另外真正的乐队音乐还是需要去现场感受。
  文化艺术报:最近您会回到家乡陕西再次参加今年的“丝路国际陕派音乐进万家”活动,届时乐队会给观众带来哪些惊喜?
  徐军:在今年三月份已带着乐队在咱们潼关参加了“丝路国际陕派音乐进万家”首场演唱会,接下来很多站的演出会带皮影同台演,很是期待!文化艺术报记者 康于 刘青文/图 

  链接
  车撵坡乐队由徐军牵头正式成立于2012年
  2012年末参加中国民谣春晚首次集体亮相震撼全场
  2012年末接受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专访
  2013年5月参加北京潮流音乐节
  2013年10月参加北京运河麒麟国际音乐节
  2013年末和融皮影工作室开创【秦腔摇滚不插电皮影戏】系列演出
  2014年5月参加杭盖音乐节
  2014年10月1日参加徐州绿音国际音乐节
  2014年10月3日参加上海长江迷笛音乐节
  2014年10月5日参加中国公路音乐盛典&敦煌大漠音乐节
  2015年2月1日参加由“中国摇滚迷笛奖”推荐的优秀摇滚乐队录制崔永元主持的《2015打工春晚》节目
  2015年4月18日参加福建培田大地民谣音乐节
  2015年7月接受中国摇滚第一刊《通俗歌曲》专访
  2015年7月荣登中国独立音乐第一站【看见音乐】——『独立志·封面人物』
  2015年8月6日参加葫芦岛首届海螺音乐节
  2015年10月7日参加中国宋庄第六届艺术节
  2015年10月11日参加成都大地民谣生态文化音乐节
  2016年1月23日参加第七届摇滚春晚
  2017年3月30日参加《丝路国际陕西巅峰潼关之夜音乐会》
  2017年5月参加央视一套《出彩中国人》节目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