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钢笔画《远方的雷声》 第一次看见张军朝的钢笔画,我是既喜悦,又惊讶。画是发表在《报刊荟萃》的封三上,名曰《生命的倔强》。此去经年,其画面仍不可磨灭:老树与乱石浑然一体,抱拥着形成合力,稳定而坚守,依赖而和谐,使生命的原始形态张扬于结构,而显现于元素;强悍于粗硬,而柔韧于细密。年少的时候,读过许多书,书名、作者和内容俱遗忘于无形,而许多插图竟定格于心灵。军朝的画唤起了我沉睡的记忆,使我坚信那些曾令我心灵感动的插图就是用钢笔素描出来的。故此,我有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喜出望外,不免要滋生出惊讶来。和军朝经常见面,感觉他机灵而敏捷,却感觉不出他有绘画的天赋;见面必要握手,他的手和常人一样并不多出一个指头,却多出了一个才能:钢笔在手,手舞纸上,竟然使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如果不是眼见为实,我仍然不相信钢笔有那样大的能耐,更不相信那样逼真得近于失真的画会出自张军朝手里的钢笔。
留心军朝的画有了时日,心灵的膜拜在不知不觉中皈依于对艺术天赋的敬畏。报刊上时常有军朝的钢笔画发表;网络上不经意的点击,会有军朝的钢笔画不知道从哪个被爱情遗忘的角落蹦出来。刻骨铭心的,至少有三幅:一曰《生死不弃》。取材于汶川大地震,立意于瞬间的永恒:生命的呵护是人性绽开的最美花朵。这样的画之所以使人揪心,是因为钢笔的笔尖既没有露掉钢筋混凝土的冰冷,更没有疏忽人间的温馨与柔软。二曰《源远流长》。小场面,大气魄!水从何处来?水到何处去?嶙峋石抑流,奔涌水起浪。自然生态的原始活力,尽泄于人文写意的妙笔生花。三曰《秋祺》,有两幅,记得一幅是包谷,一幅是西红柿。有的网友跟帖,说是黑白照片。如果真是照片,也不能说不美;因为不是照片,所以不得不说真美。我确信,钢笔要使画面震撼人心,唯有技巧显然是不够的,还要“别有用心”。军朝的钢笔画里,处处蕴藏着一颗智者的心。
前年,我去参观第二届全国钢笔画展,军朝画的《秦岭纪实》大气磅礴,又占据着显要的位置,那吸引眼球的力量可想而知。我没有走近就被秦岭的气势震撼了。我是秦岭忠实的驴友,一年攀援秦岭多少次,也没有过这样被气势逼得不进则退的感觉。这气势是秦岭固有的,秦岭的过于博大而隐蔽于云山雾海与层岩叠嶂之中;画笔的过于传神而淋漓尽致于洞察幽微的匠心独具之中。军朝是爱着秦岭的,爱得太真挚了,便有了成竹在胸的绘画冲动;军朝是有着慧眼的,若其不然,他的钢笔何以能摄取了秦岭的魂魄、精神?他是身怀绝技而又能得心应手,使笔行于纸上,而神达于画中,冷静中有所思,空灵中有所悟,思想充盈于画外,而灵魂渗透于画中。分明有一种美的力感厚积薄发,却不能想象其出处究竟在何方。
喜爱军朝的钢笔画,理由有很多:就是个爱,就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不由自主,一也;一片天地,一方世界,竟是钢笔的造化,这太神奇了,二也;像黑白照片,却不是黑白照片,岁月感和美感都扑面而来,三也。用两个字评价就是“绝了”!
见过军朝的人,话不多,却能听出他的抱负和自负。艺高人胆大,反正我佩服他。画家说画家好,可能好,也可能不好;外行说内行好,那一定是真好。军朝的钢笔画究竟怎样,还是让事实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