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莎:女高音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陕西省政协委员,陕西省歌舞剧院歌剧团独唱演员,陕西民族乐团团长。代表作有《兰花花》《嫁给大西北》《美丽三秦》《最美陕西》等。
沙莎独唱音乐会现场 2017年2月16日,陕西省“文化三下乡”文艺演出,在有着“秦头楚尾”的陕西安康白河县举行。女高音歌唱家沙莎演唱的《白河水色》,将活动推向高潮。
她生于陕南汉中水乡,却被歌迷捧为“新陕北民歌”代言人;她把民歌带到维也纳金色大厅、罗马银色大厅及亚洲、欧洲、美洲多个国家;她歌唱陕西,唱陕南的柔婉细腻,唱关中的厚重大气,唱陕北的苍茫辽远,把三秦大地唱得绚丽多彩。十多年来,她坚持在陕西各地做公益爱心活动,践行慈善。
赵季平说:“她把陕北民歌带到了世界舞台,也带到了西北地区的村村落落,为陕西的文艺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热心公益的歌者
文化艺术报:您常年奔走于各类舞台,对于这次“三下乡”演出,有何感触?
沙莎:这次文化三下乡活动是由陕西省委宣传部和文化厅主办,白河县委县政府承办的。我已经参加了好多届“三下乡”。
这次我演唱的是几年前由我首唱的白河县形象宣传歌曲《白河水色》。这首歌写得跟白河的山水一样,非常清澈。此次行程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让我又发现了一个真正的美丽乡村。
文化艺术报:您不仅是一位歌唱家,还十分热衷公益,在陕西各地慈善活动都有您的身影。您有哪些感受?
沙莎:我个人经常参加一些公益活动,不知不觉已经十几年。这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宣传。
活动中,不知不觉地会把一些个人行为放大,因为它能够带动更多年轻队伍加入。发挥你身上的正能量,去帮助你该帮的人。这样的活动完全是遵从心灵,不需要去随大流或者去跟风、作秀。
讴歌陕西的使者
文化艺术报:年初您在“乡情·乡音·乡愁——沙莎独唱音乐会”上,唱了多首歌颂陕西的歌曲。对于陕西,您有着怎样的感情?
沙莎:用音乐的方式与大家做一个深度沟通,也是给三秦父老送上的一份新年礼物。这场音乐会完全是技术服务于情感,在陕西应该也是首例。我生于陕西,长于陕西,三秦大地就像我的父母一样养育了我,我怎能不报答?
这么多年,我不知不觉为三秦大地演唱了163首,全是由我首唱。我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物质回报,因为在不断学习中,我的歌艺在进步,这是最大收获。我怀着感恩的心,怀着对脚下这片土地的爱,来演唱每一首歌。
文化艺术报:作为陕西的形象大使,您最希望把陕西文化的哪一面展示给外界?
沙莎:提起陕西,外地人说出的印象总是灰蒙蒙的、黄土、厚厚的城墙,或者就是原始落后等等。我不希望别人看到的总是这些。陕北民歌本身也不是那么凄凉、悲苦。今后,我们应该大量讴歌、抒写我们陕西的新面貌。创作者队伍还需要加大力量,需要有关部门给予鼓励和投资。希望我在今后歌唱陕西文化时,她是清新的、进步的、发达的、美丽的。
陕北民歌的代言人
文化艺术报:音乐会中,《兰花花》被您演绎出与以往版本不同的情感,让不少观众落泪。
沙莎:《兰花花》这首歌,我是非常有感情的。我非常热爱陕北民歌,这是从小我妈妈给我的启蒙。我妈妈是当时远近闻名的歌手。之后我考上艺校再考到西安音乐学院,一直没有停止学习。最早教我唱陕北民歌的是绥德籍的陕北民歌专家白柄权老师,他给了我非常好的教育,积累了陕北民歌的很多演唱技巧和风格经验。这首歌是用歌剧咏叹调的方式去改写的,现场观众跟我真真切切地演了一次兰花花。把自己当做剧里的人物,当作歌剧来演。当时浑身都在发抖,无数次在心里哭泣,就是为这段凄美的爱情。
文化艺术报:您是陕南人,但陕北民歌唱得特别棒。能不能简单地把陕南民歌和陕北民歌做个区别?
沙莎:我是地地道道的陕南人。很奇怪,小时候妈妈教我的第一首歌就是陕北民歌。那时在我的心里就种下了陕北民歌的种子。考到省里后,接触的陕北民歌的老师也非常多,白柄权老师、冯健雪老师等,都在演唱上给了很大的指导。
陕北民歌和陕南民歌除了都好听的共同特点外,都是来源于老百姓的生活。在采风过程中,会发现这首歌是来源于这里,源于这个时候,我才把这些民歌逐渐与实践结合起来。陕南民歌比较婉转、含蓄、温婉,也很清亮,陕北民歌比较直接、憨厚、朴实甚至是勇敢,大多数歌曲的演唱上还需要稍微有力地演绎。
文化艺术报:陕北民歌的哪种力量吸引您走入其中?
沙莎:我唱了大量的陕北民歌,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出作品。中国唱片总公司出版的《陕北民歌巡礼》,收录了我的《绣荷包》《想哥哥》《想情郎》《看秧歌》等,也有根据《圪梁梁》改编的新陕北民歌《圪梁梁上的二妹妹》等,还有更新的新陕北民歌,如尚飞林和赵季平创作的《又到吴起镇》等。
因为热爱,让我这个陕南姑娘不停去演绎陕北民歌,我着迷于里面的率真、质朴、憨厚。再就是民歌的精神,包括红歌里非常正能量的精神。平时我也去阅读大量的关于陕北民歌的作品,能找着陕北民歌精神来源于哪里。
这些年通过考察活动,我看到了陕北文化更广阔的艺术层面。比如书法、绘画、剪纸,甚至是摄影,我都去学习,去接触专家。陕北文化就像黄土地一样深厚、广袤,陕北民歌留下非常多的可传唱作品。但我们不能躺在这些祖先留下的东西上睡大觉,或是一味地做机械的模仿。
文化艺术报:多年来,您为陕北文化的传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您对于它的未来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沙莎:我们应该把陕北文化、陕北民歌真正去发扬光大。比如说刚才提到的《兰花花》,就是要满足当今观众的需要。不是说离开原作品,与之相悖,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良。当今观众的文化水平都有提高,很多人业余也在学习声乐歌唱。作为职业歌手,不提高自己,怎么能满足当今的观众?只是在祖先的歌声里,在祖先的影子里活着,然后再重复,依然不科学地发声,让观众听得非常累,或者在情感上处理得非常毛糙,那观众怎么能被你感动,陕北民歌里头的正能量怎么能发挥出来,怎么能传播出去?所以需要从技术上、文化上、思想感情上,不断去提高和挖掘。所有参与创作的词曲作家们,也要真正用慧眼去看,看陕北民歌的精华,把它做成精品。
陕北民歌不光是陕北人的事情,也是我们全部陕西人的事情,甚至整个中国人的事。我们要敞开胸怀,接纳各方,显示出陕北民歌和陕北人的豁达,不要拒绝外人演唱。
田间地头的拾歌人
文化艺术报:民歌是来自田间地头的歌谣,您在采风中,有没有遇到让您印象深刻的故事?
沙莎:我上音乐学院的时候,有很多同学瞧不起民歌,觉得是农民唱的,不够高大上。但我觉得,民族唱法的营养,完全来自于民歌。
一次次地参加采风活动,我更加认识到了艺术来源于生活。一次,我跟当地老百姓说,他们的歌唱起来跟鸟语似的,我都听不懂,但音乐很诱人,旋律非常好听。我跟着他们一起在树林里练习,并加进一些创意,把花腔加进去,也把他们的旋律带进去。有意思的是我唱了之后,引来一大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叫起来了,就像一个交响乐团,简直太美妙了。所以我更加迷恋民歌的魅力。文化艺术报:您是什么时候有了唱歌的想法?怎么走上演唱的道路?
沙莎:我从小就爱唱,听我妈妈说,我打能说话时听到音乐就不由自主地哼着。上了小学以后,音乐老师在教全班同学唱歌的时候,无意抽查到我,像发现了宝贝似的。从此以后,学校里的活动都会让我独唱,甚至朗诵,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很多大型汇演和比赛。而对我来说,最美妙的是我放学回家,邻居们端着小凳子在我家院子里等着我唱歌。
家乡的月光尤其皎洁,像磨盘一样大,像舞台最好的灯光一样明亮。童年的第一个舞台,就是我家院子的乒乓球案,我经常站在上面给大家唱。好像后来妈妈说太耽误学习了,就让我每周末给大家唱一次。这是我人生当中记忆最美妙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让更多的人听到我唱歌呢?
文化艺术报:对于新民歌的演绎与改良,您有何看法?
沙莎:作为一个民族唱法的歌唱家,既要会唱很原始的民歌,还要会演唱改编民歌、新民歌和创作性歌曲、艺术性歌曲。我一直觉得新民歌里头出的好作品不是很多。一方面我觉得从创作上还是缺一些力量和团队,另一方面我觉得演唱者停留于千人一声的局面,还有就是很多科班出身的演唱者们,仅仅停留在形式上去模仿一些国内大家的演唱,最后搞得没有自己的演唱特点。没有用自己的眼睛和思想去琢磨这些作品。
我觉得民歌创作空间还非常大。改编性比较强的一些民歌,大有文章可做。我这么多年也在不断提高自己的演唱水平,为的是更好地演绎诠释陕西文化。
文化艺术报:对于未来的演艺,您对自己或者团队有何想法和打算?
沙莎:我一直是陕西省歌舞剧院的独唱演员,特别爱唱歌。今后继续刻苦学习,提高自己,做一个真正接地气的歌唱家。陕西民族乐团团长职位,是我去年开始接任的。这个团体代表着陕西的民乐,包括民族乐器和民族声乐。我已带团参加好几十场惠民演出,还将计划到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演出。
民乐是最能代表地方文化的民族特色音乐。各地方都有自己的民族乐团,光陕西就有好几家,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团结起来,把我们陕西最有特色的文化传播出去,发扬光大。
文化艺术报记者 王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