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历史,肇于洪荒。侏罗白垩之纪,恐龙于此游荡。留足印于陈塬,产窝蛋以洞藏。
旧石器而多人迹,阿舍利而为首创。砍砸刮削以御自然,石球石镞而狩虎狼。三百处遗址,数万件遗物,原始洞穴之花石浪;八十万年历史,五十公里范围,洛南猿人之旧辉煌。
一万年前,丹江南岸,紫荆部落,面水背山。先民制圆底钵以饮水,烧三足罐而煮饭;磨骨钩以捕鱼,制石斧而生产。文化层杂而多样,新石器之早中晚。
东龙山,台地边,千米长,百米宽。房址、灰坑、墓葬密集而有序,遗迹、遗物、遗骨完整而大观。周代遗存,探究楚文化之起源;夏代部落,国内考古之大发现。鬲、簋、尊、豆;鼎、甑、缸、罐;盉、斝、杯、釜;砺、臼、锛、铲;牙璋玉璧,铜镞骨钻。石、玉礼器以助夏商周之断代,骨、铜工具而证农牧渔之发展。
古城之东梁,商塞之城墙。孝公以御楚,封之于商鞅。邑址现于台地,“商”字刻于瓦当。墓室密而有埋具,遗存丰而为随葬;器形杂而为冥,组合精而成双。陶鼎、敦、壶、匜,铜剑、匕、锛、钫。辨地理以较属性,别秦晋而属楚葬。
张仪使楚,游说怀王。闭关绝约于齐,愿献商於补偿;秦女为大王之妾,长为兄弟之国。于是楚王绝齐而使人受地,张仪谓奉以六里长。怀王怒而兴师,秦破楚于丹阳。商於之地,于此名扬。成古道而通秦楚,争国土而为战场。秦皇东扩而灭六国,高祖西进而建汉邦。
秦之四皓,隐于商山,岩穴为幄,紫芝为餐。吸上天之瑞气,饮山林之甘泉。高祖招而不至,刘盈礼以尊贤。太子为寿,四皓觐见。刘邦惊其羽丰,遂消易储之念;戚姬唏嘘而舞,顿虑子之凶险。汉室不易太子,生灵免遭涂炭。惠帝继位,四皓归山,不知所终,造墓祭奠。武官下马而拜,文官赋诗以传。盛唐而至清末,四皓以为主线。
魏晋隋唐,商於开放。物资交流,外使来访;命官赴任,举子赶场;南士入朝,北官南放。名利之路,日夜熙攘。古道崎岖而难行,刺史新开以通畅;驿站多而成串,送南归而迎北往。罗马金币,入古墓以陪葬;域外巨贾,沿古道而经商。元白遭贬而发感慨,李杜还京以留华章。武关要塞,秦楚界以筑边防;阳城改名,留诗话而载典章。宋元明清,商旅增而货物广;粮油盐布,往来频而古道忙。南北之通衢,文化之桥梁。
明末天启,陕西大荒。饥民造反,拥戴闯王。争夺川陕,进剿而为战场;连年厮杀,兵民而多死伤。十室九空,十人九亡。千里幅员,黄茅盛而白苇广;万顷良田,虎迹多而饿狼猖。以致人无遗种,地无禾娘。川陕总督,通饬以招垦荒;湖广之民,蜂拥而入汉商。携妻带子,一担两筐,逆水行,越山岗;父子相携,亲友结帮,看风水,选屋场。割柴草而搭棚,开生地而种粮,择邻女以通婚,融母语而入方腔。世代繁衍,子孙分房。一脉而分多支,一祖而发数庄。世袭绵延,移民渐昌,各守祖训,风俗多样。秦风而杂楚韵,楚人而居秦乡,实乃民俗之根本,文化之滥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