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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千问千答(连载109)
○ 高建群


  欧洲篇·阿姆斯特丹书简(中)
  阿姆斯特丹的街头,汽车并不多,大量的是自行车和穿着运动服跑步的人们,市民们说,首相是长期坚持骑自行车上班的,这给市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阿姆斯特丹人都以骑自行车为一种时尚。
  前面是北海,后面则是一片看不见边际的大森林,森林中布满了小溪湖泊和沼泽。有条条的林间小路。我曾经和一位队友在这树林中走了两个小时,我们只见到过一个人,是一个穿着运动衫跑步的中年妇女。小河上常常会有铁质的桥,那位队友是位企业家,他停下来跳到桥底,把这小桥上钢制的部分摸了个遍。他说,这是德国人制造的。防锈处理得真好,这桥都100年桥龄了,还是棱是棱、角是角,就连螺丝帽儿,只要上点儿油,就可以拧下来。大森林的尽头是高速公路,有一群马在路边安详地吃草。
  原先我们以为这是原始森林,后来听人介绍才知道它是一片人工林,不过栽植的时间大约很长了,大约在300年前修筑莱茵河至阿姆斯特丹的运河,以及修筑阿姆斯特丹到北海的运河时,就开始在城的四周,营造这些林木绿色屏障了。
  阿姆斯特丹的地理海拔高度是两米,这是不是会给人一种担心?即海水再上涨两米,这城市就被淹没了。回答是不会的,整个城市其实有一半的面积是填海造陆造出来的,有许多条河流,它们流向大海。有些河流是天然河流,有些则是在人工填海中留下来的,留下来的水域做成运河,这种情况在阿姆斯特丹还不太明显,当我们取道前往海牙的时候,又不断地要路过一些类似于海又类似于河的水域,导游说,这就是填海时留下的水域,可以把它们叫内海,也可以把它们叫内河。
  我们所居住的宾馆就是建在这样的水域边上,从后门出去就是这蓝汪汪的直通北海的内海了,上面有船在航行,岸边的小码头上也停泊着一些船。宾馆修了可以踏脚的板子,上面放上茶桌,我此刻在艰难地用圆珠笔写阿姆斯特丹书简时,就趴在这样一个茶桌上。
  记者们都采访去了,而随行的几个民营企业家,他们去市区看色情表演,阿姆斯特丹是一座奇怪的城市,我们理解的“黄赌毒”在这里都是合法的,甚至是受鼓励的,只要不越雷池,一切在规则中进行,政府都是允诺的。而令人惊讶的是有了这些的存在,这座城市仍然保持着高贵和整洁,阿姆斯特丹是全欧洲安全系数排名第四的城市,就世界范围而言,排名也在前列。
  每天清晨,这座城市的人们会把北边一碧如洗的天空用滑翔机的飞行打出白色的方格,在这方格布满天空后又从中穿行,打乱出各种图案。他们这是作为著名旅游城市在吸引游客吗?他们在天空描绘出的那些立体主义图画,令我突然想起荷兰是印象派大师梵高的故乡。
  有一首古老的歌,在我的“欧亚大穿越丝路万里行”的漫长行程中,时不时会突然涌上心头,回响在我的耳边。那是来自遥远的东方,中亚细亚雪山的歌,它由一位骑在骆驼背上的赶脚客一路唱来。在塔吉克村寨的传说中,这位赶脚客最后走到这丝绸之路的一个尽头。
  这遥远的北海边,杜鹃啼血,歌尽而亡。我愿意把这支歌作为丝绸之路的路歌,起码来说让它作为我们这一次行程的路歌。而此刻,在阿姆斯特丹城的一角,在内海的一块水域的茶桌上,在我应邀为中国的报纸写作纪行文学——《阿姆斯特丹书简》的时候,我多么愿意把这支歌的传奇经历写出来,与朋友们分享。这首歌的名字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因为一部电影的缘故,这首歌在中国家喻户晓,成为一直在传唱的西部经典。且让我们眺望东方,眺望我们苍茫的来路,从慕士塔格峰讲起。
  慕士塔格峰在头顶闪耀着白光。一条古老的道路从塔吉克村寨穿过。一位路边玩耍的塔吉克少年被驼铃声所蛊惑,于是跟着行走,最后跳上了驼背。
  在漫长的行走中,少年成为一名年轻的脚夫,成为一名抱着热瓦甫吟歌的行走歌者。这一天,驼队走在苍凉的阿富汗高原上,而在喀布尔河流经的喀布尔城中,喀布尔王正在给他的年轻貌美的公主招亲,丝绸之路沿线四十个国家的王子都来求婚,他们垂涎这王朝的财富,仰慕这公主的美貌,他们从本国带来了丰厚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