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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评述
文人的细行 ——题刘树勋篆刻
○ 张 渝
    望轩楼 1.95cm×2.00cm

    随庵 1.60cm×1.61cm

    延安青年 2.50cm×2.50cm

  魏文帝说文人不护细行,但我不信。我不信“既雕既琢,复归于朴”的人生态度乃至认知方式不是“细行”。中郎说,“山奔海立,沙起雷行,雨鸣树偃,幽谷大都,人物鱼鸟,一切可惊可愕之状,一一皆达之于诗”,而这达之于诗的“一切”说的都是文人的细行。因此,我用“文人的细行”来说黄陵刘树勋的篆刻。
  当我们谈论一位艺术家时,一个比较流行的模式是首先说出身份,然后再说师承。我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如下有关刘树勋的简介:“刘树勋,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终南印社理事,延安市书法家协会理事、篆书篆刻委员会副主任……(其)篆刻初学汉铸印、汉玉印,上溯周秦古玺,下探明清流派,对汪关、赵叔孺、陈巨来一路圆朱文印情有独钟……形成平和秀润、工稳典雅之风格。这样说的好处是一目了然,缺点是失之简单。”
  古人说,与山水近,与市朝远。树勋不仅与山水近而且与帝陵近,海内外闻名的黄帝陵就在桥山。与山水近,使树勋的印如水赋形,平和秀润;与帝陵近,又使得树勋的印在羽扇纶巾间有了谈笑之风。因此,树勋的印首在儒雅,那是文化的力量。
  其实,也正是这种力量使我相信,树勋的篆刻不是起于汉印,也不是成于汪关,而是开始于文化的根系,开始于他的读书郎经历。他不仅很小的时候就学古典诗词,而且读高中一年级时写的一篇文章就被冰心老人家编入了《作文精选》。有了这样的功底,树勋的印如少女似的花朵也就不足为奇了。
  与山水近,与帝陵近,树勋得天时,得地利。幸运的是,树勋还与朋友近。树勋的朋友很多,朋友也不都是做学问的人,但是,他那些做学问的朋友还是让人长精神。据我所知,作为朋友,达人如赵熊、魏杰、贾平凹、陈根远者的手中都存有树勋的印。与这样的朋友互通有无,树勋的印也就在方为珪,在圆成璧了。
  树勋的印,友朋宝之。魏杰的“补牢斋珍藏印”、陈根远的“抱梅山房珍藏瓦当印”都是树勋手下的活儿。如果说六桥花柳已经成了千古相思谱的话,那么,树勋的印便六桥花般地生长在朋友的心里。然而,花柳之外,我依然念想黄帝陵那独一无二的柏树。在我已是中年的人生经历中,还没有哪里的树木能如黄帝陵的轩辕柏那样在千里之外壮阔人心。
  由此,不免想到,树勋的印如果再多一路“如嗔如笑,如水鸣峡,如种出土,如寡妇之夜哭,羁人之寒起”的作品是否更好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的这篇文章就不能用“文人的细行”作题目了。不过,我也因此有了一种另写一篇文章的期待。那是一篇什么样的文章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等待,而且要和树勋一起等待。
  (作者系陕西省国画院研究员、陕西省美术博物馆学术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