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介宇 《胡杨礼赞》 纸本设色 350cm×1000cm 2015年 陈列于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
张介宇 《亘古不变的神话》 纸本设色
136cm×70cm 2018年
张介宇 《胡杨秋韵》 纸本设色
136cm×70cm 2017年
张介宇 《丝路之行》 纸本设色
70cm×138cm 2016年 当我第一次看到张介宇先生描写胡杨林的画作《胡杨礼赞》之后,内心为之一振。这幅展示在我眼前的长卷,是在新疆塔里木河流域周围空寂的荒漠地区大片胡杨树的生命状态。它们枝叶繁茂、欣欣向荣,它们凋零衰颓、不屈不挠,它们顽强再生、繁衍不息……我还来不及对这幅大画细细观赏,凭看画的直觉,我意识到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幅山水画,而是对有独特品格的胡杨树的礼赞,是借以表现一种生生不息精神的艺术力作。待我随着长卷的展开细细观赏,最初的震撼之情并未消减,而我仍沉浸在感动和敬佩之中,这既是为胡杨树顽强生命力而感佩,也为作者献身艺术,用绘画形式弘扬一种崇高精神的努力所折服。
我原来对张介宇的艺术经历所知甚少,但我相信,在《胡杨礼赞》中表现出如此宏大气魄和如此精湛技巧的画家,绝非画界等闲之辈。读了张介宇的艺术简历,了解了他已经完成的艺术创作,证实了我的这一判断:他是一位在创作经验上有充足储备,在山水画领域已经取得杰出成就的艺术家。数十年来,他已完成若干巨幅的山水作品,它们写祖国山河之美,赞大自然宏伟雄健之力。这见于他的作品如《黄山夕照》(2002年),远景群山在夕阳余晖下色彩斑斓,近景劲松挺立于坚固的岩壁之上,云雾缭绕、气象万千;如《珠峰晓月》(2002年),用浓彩重笔描绘喜玛拉雅山高峰奇异瑰丽之大景象;如《暮歌》(2000年),用俯视角度,收落日之光辉下的群山于眼底;如《黄山颂歌》,波涛汹涌、巨石屹立,是动与静博弈的诗篇;又如《万壑松风图》(2000年),百尺长卷,峰峦起伏,林木苍翠,云海滚滚,叠泉飞瀑,气势恢弘……看来,张介宇之所以对宏大的艺术构思情有独钟,是因为他基于自己所受到的教育和生活体验所确立的崇高艺术理想。
人生能有几回搏!张介宇充分意识到他的胡杨长卷是他艺术生涯中最有挑战性的一搏,也是他调动和综合自己创作经验、尽情发挥自己才智的一搏。除了充足的生活体验和素材储备这些必要的条件外,《胡杨礼赞》的成败取决于他能否找到恰当的艺术构思和艺术处理手法。虽然张介宇擅长创作宏大画面和长卷构图,但与以前作品不同的是,这幅作品要在数十米的长卷上描写胡杨树生长的状况,描写对象单一易使画面缺少变化。为此,张介宇经过酝酿、构思,终于确立了我们见到的画面。长卷展开,我们首先看到春夏之交枝叶茂密、绿荫成片的胡杨林;继而看到在干漠地带与风沙、盐碱奋力抗争的一棵棵老龄胡杨,它们虽枝叶凋零,仍然或挺立,或斜卧,显示自己的生命力量;看到秋天灿烂金黄色的胡杨林;最后看到枯萎树干旁新苗茁壮地生长……画面上千姿百态的胡杨,陪伴它们的只是茫茫沙漠、稀疏的杂木草丛和几乎干枯的河床。为把这些景象组成画面,作者在构图、造型、笔墨、色彩等方面反复推敲,运用黑白、虚实、轻重、浓淡诸多对立因素的变化、统一,使画面产生起承转合的节奏与韵律。张介宇之所以能驾轻就熟地处理长卷画面造型与构图上的各种难题,全得益于他几十年来在融合中西方面所积累的经验。具体地说,他善于驾驭文人画的笔墨造型与西画的块面、色彩造型,用来表现物体的形、体量、质感、光影以至张力。他的传统国画技巧也在发挥线的长短粗细和笔墨点擦皴染的技巧上得到充分发挥。
赞颂胡杨意志和品格的《胡杨礼赞》,有崇高的思想内容和精神境界,有独特的笔墨品质,有质朴、平实、强健的个性风格。无疑,这是一幅与我们伟大时代精神相吻合、有很高艺术表现力的佳作。
(作者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名誉主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