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大锯扯大锯》(《小说选刊)2021年6期》是作家苏二花的中篇小说,小说的人物并不算多,故事看上去也没那么复杂,围绕着白淑琴把刚生完宝宝的李卉一家从广东四会市带回山西省雁门县城西村,展开了一系列故事。“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品读过后,才发觉其中蕴藏了大量的信息,完全是当下中国社会的写照。
热门的主播带货有,“客厅里郭志鹏支起手机架打亮灯,让李卉坐在一张阔大桌子里的一把黑皮椅上。”“一次直播,五个小时。”“我一次直播围观人数十万加,互动人数七八千,不是我努力积累下的啊。断播了这些粉丝都没有了,我敢断播吗?”这些讯息,正是时下最热门的一种新兴行业,发达的自媒体时代,改变了当代中国人的生活,也影响了许多年轻人的观念。
再说“丈母娘经济”,是指在当代中国婚姻中,由于女方家庭过高“索价”(一般指婚房)及婚礼花销,由此产生的花费被人戏称为“丈母娘经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白淑琴说,又问郭志鹏,你想好了吗,将来在哪安家?四会还是泸州?你在泸州有房吗?”“白淑琴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无论什么时代,结婚都得有房子住”。如此这般的“丈母娘经济”带动了房地产业的发展,大批量的住宅楼拔地而起,房价也是飞速上涨。
小说中有相当大的篇幅谈到了现代乡村建设,摒弃以往的农耕形式,春种秋收早已进入了农业机械现代化阶段。
当前的疫情在小说中自然是不可或缺,疫情下的众生百态皆有展现。“大年初三,魏祥国来城西村看望魏仙灵被挡在村口。疫情突然降临,各方都如临大敌,有口罩有消毒液也不行,不让进就是不让进。魏祥国给魏仙灵打电话说姐啊,我被挡住了进不去东西我给你放村口了你派个人出来拿。”疫情的影响体现在方方面面,“老郭一直刷手机,疫情相关,去往广东的飞机和火车一直都没有票,这让他的脸往下沉。”“这疫情,我看你们装潢队一时半会走不了,听说北京那边比咱这边严格得多。”疫情影响了中国、影响了世界,疫情下的经济发展使许多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底色下,“乡愁”作为小说的主题跃然纸上,出走与出发,回来与回归,永远都是对立统一的规律,年少时的轻狂,中年过后的释然,都化解在浓浓的“乡愁”里。
上一代人的出走与回归,是直白的,有着难以割舍的故乡情结。“白淑琴说不止这个,我妈不亲我,这也是我当初下决心一定要从县城考出来去往太原的原因。”
再看新生代,他们的出发与回来,是农村与城市发生的蜕变。现代社会的流动性,网络的发达,让原本生于农村的他们更多地了解了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去感受去参与外面的世界是他们的追求,哪怕在外面的生活充满了艰辛和坎坷。只有出去才能清楚,外面的世界是不是适合自己。
当我们有一天走进乡村会发现,留守下来的只有老人、妇女、孩子,他们是迫不得已,而身处异乡,在城市中打拼的男人们,也同样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年轻人的漂泊,是青春年华时为了理想追求的出发,是为了寻找自我。“老郭看着雨,说我们这个民族其实一直在流动,乡村不是固守一辈子的原点,出走和出发,使得每一个人都变得丰沛、高贵,充满个人色彩。”“诗和远方,其实就是出走和出发,而出走和出发是对生活最大的反抗。无论我们走向哪里都是在寻找自我。”累了倦了自然回归,而美丽乡村的振兴也是吸引他们早一天回来最重要的因素。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随着美丽乡村建设得越来越好,会有更多的人回到老家,回到土生土长的地方,为振兴乡村、振兴家乡作出自己的贡献,也为了子孙后代有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