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谒成陵》是旁证

○刘荣庆

文化艺术报 龙首文苑
  拙文《猜者姑且说之,听者姑且听之》发表后,引起新闻界、文学界、考古界一些朋友的关注。8月26日晨,忽然想起毛泽东与于右任两位先贤重庆相聚的逸事,于右任之曲《谒成陵》(越调·天净沙),正可作为成吉思汗灵柩抗日战争时暂厝兰州兴隆山的重要旁证史料。
  高建群乡党的成灵木榇曾在西安广仁寺护持,可能有误于民间传闻。(见文化艺术报2019年8月21日《六道轮回图与成吉思汗陵秘藏之地》)
  当然,建群以生花之笔,将一件沉重的历史之谜,写得跌宕起伏而富有情趣。其重点,又在于探讨成陵真实隐藏圣地而非空灵之暂厝场地。
  我则就细微处开掘,将次要掌故款曲引伸,给日本投降纪念日过后不久的双休日再增添些许轻盈愉悦。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后,内蒙古东部为日寇侵占,以德王(注:德穆楚克栋鲁普)为首的民族败类,阴谋盗走成吉思汗灵榇,东移归绥,以便借此欺骗、裹挟蒙古族上层和群众归附其统治。1938年后,日伪军隔三岔五派飞机在伊金霍洛成陵上空盘旋侦察,伊克昭盟盟长沙王看到劫灵危机四伏,驰电重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和蒋介石,要求派兵保卫成陵或内迁于安全之地,免得为倭寇所乘。伊金霍洛其时在驻守榆林的邓宝珊将军防区。邓将军在保荐逃亡至榆林的土默特旗总管荣祥为蒙旗宣慰使赴伊盟鼓舞抗敌士气的同时,电请重庆国民政府批准内迁。重庆军委会1939年5月下令移灵,派蒙藏委员会蒙事处处长楚明善等为迁灵专使,伊盟盟长沙王、绥远省主席兼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晋陕绥边区总司令邓宝珊等为起灵致祭官,骑二军军长何柱国为护灵专使,移灵西迁。整个成陵西迁过程,曾拍摄了纪录影片。影片放映后,极大地激发了大后方人民的抗日救国热情,反响甚巨。
  文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版《邓宝珊将军》一书第124-125页记录了1939年5月,邓宝珊作为“移灵大员”及移灵的经过,其中说道:“当时拍了电影,沿途各地派部队分段护送,浩浩荡荡,经过榆林、绥德、延安、西安,迁至甘肃省榆中县的兴隆山。
  “1949年内战末期,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马步芳下令,又将成吉思汗灵柩移往青海省塔尔寺。”
  于右任先生1941年到兰州后,曾赴兴隆山瞻仰,并作《谒成陵》(越调·天净沙)曲:“兴隆山畔高歌,曾瞻无敌金戈。遗诏焚香读过,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此曲收录于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3月版《于右任诗歌萃编》第705页。曲后按语云:“《遗诏》:‘广土众民,欲胜敌,须万众一心。’成陵原在内蒙,因抗战,恐被日本侵犯者利用,乃临时迁到兰州以东兴隆山。抗战胜利后迁回内蒙。”
  于先生《谒成陵》风传一时,毛泽东在延安闻之,亦欣赏不已。
  重庆谈判时,毛泽东到于右任处赴宴,于先生盛赞毛泽东的《沁园春·雪》的结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说这两句诗对“青年上进,鼓励有加”。毛泽东笑而答之曰:“何若‘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启发人之深也。”诚可谓惺惺相惜。
  于右任的《谒成陵》,可证成吉思汗灵柩抗日战争西移暂厝于兴隆山,而非高建群先生《六道轮回图与成吉思汗秘葬之地》一文所说西安广仁寺的重要旁证,因为于右任瞻仰祭礼者,史料可靠。
  在成陵西迁14年后,1953年6月,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应广大蒙古族人民的要求,向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呈上恳请将成吉思汗陵迁回伊金霍洛旗的报告。周恩来当即批示:第一,拨付80万元专款以新建成吉思汗陵寝。第二,由内蒙古自治区政府组建请灵和建陵委员会。第三,让相关部门全力配合迁陵活动。
  1954年3月15日,由伊克昭盟盟长鄂其尔呼亚克图、达尔扈特乡乡长宝锁儿等29人组成内蒙古自治区迎请成吉思汗灵柩代表团,赴西宁做迎请草原人民思念的大汗灵柩。3月29日,在塔尔寺举行了隆重的成吉思汗灵柩回迁请灵大典。承载成吉思汗灵柩、忽兰哈敦灵柩、苏勒德等的卡车驶出塔尔寺、西宁,到兰州后改乘火车。4月7日,成吉思汗灵柩被安放在1939年西迁时的陵地里,忽兰哈敦灵柩重归小伊金霍洛圣地。
  回想外寇屡次侵入中国领土,我中华民族百年沉沦,于蹂躏中寻找振作与变迁,不由诵之曰:
  法驾引,法驾引。移灵消妖氛。协力御侮赖智勇,同心复兴擎乾坤。试问乜谁阻我车轮?!
  雪耻辱,凭胸襟。百年几断魂。东洋西洋轮番侵,汗流血流挣断筋。梦醒炼得个金刚身。
  神州鹏,北海鲲。环球探凉温。五千年文明存续,看今朝满地回春。打压里我高歌入云,我高歌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