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巩亚男,80后,曾在书店、报纸、出版社等行业就职,2014年起踏入独立编辑行业,组织团队以外编身份参与出版社图书出版项目的编校流程。参与项目包括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罗锦堂曲学研究丛书”、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中国少儿文学名家读本”丛书、未来出版社《猫武士》(第二部至第五部)重版修订审读等。
与传统意义的出版社编辑相比,“独立编辑”是一个更加注重自由的群体,不同的人工作侧重可能会有极大差别:有擅长版权开发的,有擅长项目策划的,而巩亚男更擅长也更喜爱的是编辑、校对这样的案头工作。
巩亚男对于出版物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情。即便离开了出版社,但她和自己的小团队依然坚持着“差错率万分之一以下”“三审三校流程”“编辑资质审核”之类的“老习惯”,并且也的确凭着这种在独立编辑中极为稀缺的对编校品质的追求,赢得了越来越多的认可。
编辑是一项琐碎的工作,尤其选择做一个能够“不断接触不同领域”的独立编辑,就有了更高的门槛:必须对多个领域的知识都有所涉猎。即便知识面不是那么广,至少要有一种最基本的素质——你要会去学习,比如会查资料、会去问各种各样的人,问“对”的人。
她曾接过一部论文集,作者是一位我国第一批参与建设高速公路的老工程师。老先生已经70多岁了,这本书是他50多年经验的汇总。论文十分艰涩,满篇的公式术语让中文系出身的巩亚男不得不找到多位相关专业的编辑和专家“场外救援”。一本书整整做了两年,编校的报酬很低,最大的收获其实在于成就感。老人年纪大了,精神不是特别好,记忆力衰退,日常生活也不是很能自理了,但是他还经常惦记着“我的书什么时候出来”。拿到样书是在年底,老人的女儿专门发来视频,老人拿着新书孩子似的炫耀:这是我50多年的成果。“这本书并没有在市场上铺开,但后来有许多老人的同行认为这本书很有价值,专门买回去当做教学用教材,我觉得这种书就很有价值。”
对于巩亚男来说,“一直在克服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最近几年,她从一个“有些自闭、不会选择、不会拒绝”的人开始,学着算账,学着谈合同,学着组织团队。
“以前也曾经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很牛的出版人,发掘一个了不起的作家,出一部畅销书,名声大振什么的。但后来终于意识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样的平台,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再后来我发现,这个行业里有非常多的策划编辑和好的创意,但是能够把这些创意落地,书稿编校得很好,实现文字价值的人反而比较少。所以我觉得踏实做案头没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帮助那些有策划雄心的人,帮助他们更好地完成这个策划。”
现在,有很多编辑在做“行活”。所谓行活,就是编辑随便翻几页稿子,就仿佛看穿一切般做出“行”或“不行”的判断。“也许这个编辑确实非常厉害,但他没有再往下深入了解作者的欲望了,也不想知道你有多大潜力,只是想要找一个成熟的稿子而已。而我希望自己能像电影《天才捕手》里的编辑那样,一字一句地去交流,去修改,去成长,真正深入到作者和作品的灵魂里去。”
文化艺术报记者 倪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