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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理论发展的里程碑
内容摘要：价值和价值观是价值理论的核心问题。本文从价值观念的拨乱反正、价值本质的重新回答、价值评价的社会标准、价值体系的实践建构四个方面入手，系统、深入地研究了习近平的价值思想，阐释了习近平的价值体系和价值观念，揭示了习近平价值理论的结构与特点，认为习近平的价值理论已经初步形成，为建立科学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奠定了基础，从而使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关键词：价值、价值本质、价值文化、核心价值观
价值问题是人类历史和社会实践活动时刻不能回避的问题，在现实生活中为人们普遍关注，它对人的思想、行为和情感的影响时时出现，处处存在。所以价值问题是一个现实的社会问题，也是一个时代的实践课题，在更高层面上它即是一个永恒的哲学命题。
当代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带给人们的巨大冲击首先是价值和价值观的冲击。当代科学和实践的发展，已经准确无误地把价值问题推向时代思考的前沿。全球化背景下的市场竞争、文化竞争与社会竞争，将体现为价值体系、价值观念的思想与智慧竞争。这是价值理论研究和建设的使命与意义所在，也是当代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课题。
改革开放以来，这一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而习近平对这个问题提出了明确的新思路，作出了简明而科学的新阐述，从而有力地推进了价值理论的发展，使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一、价值观念——拨乱反正
改革开放使中华民族迈上了前所未有的复兴时代，同时也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代。是全党坚持的核心价值理念。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取得巨大经济建设成就的同时，社会的价值观念混乱了，价值思想模糊了，价值导向错位了，价值理想滑坡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被某些人看成简单的金钱经济、唯GDP经济，结果是经济增长了，社会责任淡漠了；物质财富增加了，社会伦理滑坡了；GDP上去了，生态文明破坏了。马路宽了，人心窄了；楼房高了，理想低了；汽车多了，文化丢了；腰包鼓了，幸福没了，精神越来越迷茫了……凡此种种，这些典型的现代病在当代中国表现得非常严重。中国共产党从建党以来确立的“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2的价值和价值观念，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习近平以巨大的马克思主义胸怀，拨乱反正，提出了重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时代课题，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习近平同志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高度，科学分析了人们价值观念和价值思想混乱状态，阐述了坚持和拥有正确价值观念的重要性，尖锐判断出丢失价值信仰的极端危害，深刻回答了树立什么样的价值和价值观，培育什么样的价值思想、如何发展价值理论等一系列根本问题。他清醒地分析道，“我国经济发展很快，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也很快。同时，我国社会正处在思想大活跃、观念大碰撞、文化大交融的时代，出现了不少问题。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一些人价值观缺失，观念没有善恶，行为没有底线，什么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都敢干，什么缺德的勾当都敢做。没有国家观念、集体观念、家庭观念，不讲对错，不问是非，不知美丑，不辨香臭，浑浑噩噩，穷奢极欲。现在社会上出现的种种问题病根都在这里。这方面的问题如果得不到有效解决，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就难以顺利推进”。3
面对社会上出现的种种乱象，思想领域的种种迷茫，习近平同志旗帜鲜明地强调，两个文明都搞好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风气如果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因此，我们要在全社会大力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之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成为全体人民的共同价值追求，成为我们生而为中国人的独特精神支柱，成为百姓日用而不觉的行为准则。要号召全社会行动起来，通过教育引导、舆论宣传、文化熏陶、实践养成、制度保障等，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4他同时强调，“核心价值观是一个民族赖以维系的精神纽带，是一个国家共同的思想道德基础。如果没有共同的核心价值观，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就会魂无定所、行无依归”。5特别要注意的是，习近平为社会主义价值培育提供了具体实践方案和操作路径，即价值理念与信仰的内化和外化。内化，指向人们的精神世界，立足于信仰追求和价值培育；外化，指向人们的实践行动，立足于人生实践和社会行动。这是价值理论与实践的重大突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把价值和价值追求上升为一个民族、一个社会的精神支柱这样的高度，在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长期以来，我国一些学者认为在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中，价值论是个空白，但这并不等于说马克思主义不重视或不包括价值问题的思考。事实上，马克思主义从它诞生之日起就有着自己最鲜明的价值立场、价值取向和价值目标。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关于价值思想和价值理论的内容，总是以哲学思想论述的背景和意向，作为不言而喻的逻辑方向与结论，往往以潜台词的方式存在并表现出来。如今，习近平同志终于以准确的概念、鲜明的立场、深刻的思想，系统地补上了这一空白，并针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具体实践进程，使之有了强大的生命力，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价值理论的巨大贡献。
二、价值本质——中国回答
价值论的核心问题是对价值本质的思考与回答。从科学的层面来看，价值论是继本体论、认识论之后出现的人类哲学又一理论分支，从而构成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三大哲学基础理论。
价值论尽管形成较晚，对许多问题并没有一致的回答，但影响却与日俱增。在价值理论发展史上，对什么是价值，价值的本质是什么，各派学者都提出过自己不同的见解。
新康德主义的代表、弗莱堡学派的李凯尔特说：“价值绝不是现实，既不是物理现实，也不是心理现实。价值的实质在于它的意义性，而不是它的现实性。”6意思说价值不是事实，客观上不存在价值，价值只是一种先验的、抽象的意义。
美国实证主义哲学家杜威认为，“必须用作为智慧行动后果的享受来界说价值”。7培里则说“价值是欲望的函项”，“是兴趣对象的任何东西事实上都是有价值的”。8这就是说价值的本质在兴趣和欲望的实现与满足。
罗素站在逻辑实证主义立场认为，“关于价值问题完全是在知识的范围之外。那就是说，当我们断言这个或那个具有价值时，我们是在表达我们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在表达一个即使我们个人的感情各不相同却仍然是可靠的事实”。9他认为价值不是事实，而是一种情感的表达。
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说：“所谓价值，也只是你所挑选的意义”。10就是说价值取决于个人的自由选择。
前苏联学者特夫扎泽认为，“价值是对于确认人的生存含有某种意义的东西”。11把价值看成对人的存在意义。
以上种种对价值的界定，对价值本质的看法，基本上都是主观主义的态度，都站在个人的兴趣、需要、欲望、存在的立场，给予不同的阐释。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学者在20世纪80—90年代对价值和价值论问题产生了热烈的讨论，多数学者赞同用意义来界定价值，认为价值是客体对主体生存和发展的意义。
与上述观点不同，习近平在“十八大”以来的系列讲话和文章中，对价值和价值本质表达了他独特的看法，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予以系统的论述，延伸和扩充了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理论。
关于价值的本质，习近平是从哲学的角度出发思考，予以深刻回答的。他把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贯通联结，作为价值的源泉和依据，站在人类发展和人类文明的高度进行了精辟的概况。2014年5月4日，习近平在视察北京大学发表讲话时说：“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表明，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来说，最持久、最深层的力量是全社会共同认可的核心价值观。核心价值观，承载着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精神追求，体现着一个社会评判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
他指出，“劳动是人类的本质活动，劳动光荣、创造伟大是对人类文明进步规律的重要诠释。正是因为劳动创造，我们拥有了历史的辉煌；也正是因为劳动创造，我们拥有了今天的成就”。12这就是说价值的本质在于劳动实践，在于劳动创造。人类发展，历史进步，文明成就，归根结底是劳动创造的结果，这是衡量和判断价值的最高尺度。人类社会的一切价值都根源劳动创造，实践创造是价值的本质所在。
这样，就从根本上回答了历史上长期存在的价值根源、价值本质以及价值规律的问题，把价值论纳入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论，使价值问题有了最终的归属，得到了根本解决。
三、价值评价——中国标准
在社会生活中，一种事物好不好，有无价值，是相对于一定的人、一定的群体、一定的主体而言的。同一社会现象，对不同的人、不同的群体、不同的主体，其价值也往往不同。所以，讲价值必须首先明确是对谁有价值，要确定谁是价值主体。习近平在发表上述见解时说：“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国家是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其一切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其一切工作部署和工作安排，都应该来自人民，都应该为人民利益而制定和实施。”13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六次集体学习时他强调：“凡是有利于党和人民事业的，就坚决干、加油干、一刻不停歇地干；凡是不利于党和人民事业的，就坚决改、彻底改、一刻不耽误地改。”这就清楚地告诉我们，要以人民为价值主体，人民利益是最高利益，人民价值是最根本的价值。2014年5月4日，习近平在视察北京大学发表讲话时指出：“我国是一个有着13亿多人口、56个民族的大国，确立反映全国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价值观‘最大公约数’，使全体人民同心同德、团结奋进，关乎国家前途命运，关乎人民幸福安康”。习近平在这里提出了一个重要思想，即：全国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必须是13亿人口、56个民族价值观的‘最大公约数’，也就是“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2016年7月1日，习近平《在建党95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中又一次庄严地宣告，“要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这是人民价值观和古今中外历史上一切价值评价的根本区别。
习近平的以上论述，概况起来包含四个要点：第一，人民是价值的主体；第二，人民价值是社会价值的核心；第三，人民利益是评价价值的标准；第四，人民价值观的确立和推动关乎国家前途命运，关乎人民幸福安康。
围绕这一思想，习近平作了多方面重要论述。关于改革的价值，他指出“要把改革方案的含金量充分展示出来，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14又说要“切实做到人民有所呼、改革有所应”。15他特别强调，改革的目标是为了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共同发展，“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改革成果不能由少数人独享，不是让一部分先富起来，改革绝不是少数人的发展。改革不能抛下任何一个群体，更不能抛下农民兄弟，他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二次集体学习时着重强调要“让广大农民平等参与改革发展进程、共同享受改革发展成果”。这就把我们长期存在的改革方向、改革目标和改革价值的模糊认识廓清了，扭转了改革的价值和价值指向，明确了改革的价值所在，即人民价值。从而使改革更接地气，给改革注入了强大的社会动力。
关于小康社会，习近平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国梦，就是要实现人民幸福。全面小康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小康，不能出现有人掉队”。16对此，他在多种场合反复强调，发表了一系列谈话。“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17“全面实现小康，一个民族都不能少”；18“决不能让一个苏区老区掉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不能丢了农村这一头”。19早在2012年12月29日，习近平到河北阜平看望慰问困难群众讲话时就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特别是在贫困地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同时，实现小康社会也是中华民族复兴和社会主义建设奋斗的目标。他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既深深体现了今天中国人的理想，也深深反映了我们先人们不懈追求进步的光荣传统。”20
这一系列论断，表明了一个思想，即小康社会是全体人民的小康社会，小康价值就是人民价值的具体体现，小康社会是全体人民的价值理想的共同实现，这是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的又一重大贡献。
在政治领域，习近平说：“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最伟大的梦想，是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和根本利益。今天，我们13亿多人的一切奋斗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实现这一伟大目标。”21这就是说国家建设、民族理想、社会发展和人民利益是一体化的，它们拥有共同的价值理想和价值追求，一致的价值目标和价值方向。他指出：“设计和发展国家政治制度，必须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要坚持从国情出发、从实际出发，既要把握长期形成的历史传承，又要把握走过的发展道路、积累的政治经验、形成的政治原则，还要把握现实要求、着眼解决现实问题，不能割断历史，不能想象突然就搬来一座政治制度上的‘飞来峰’。”22这是说国家政治制度、政治原则必须符合国情、符合人民利益，国家和人民利益是政治价值的最高体现，政治价值的根本就在于此。
习近平反复告诫全党同志，“干事创业一定要树立正确政绩观，做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求真务实、真抓实干。要把调查研究作为基本功，坚持从实际出发谋划事业和工作，使想出来的点子、举措、方案符合实际情况”。23这里，习近平再次把政治决策和行政工作与人民价值相联系，“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政治决策和行政工作有无价值、有多大价值，关键看人民欢迎不欢迎、人民群众拥护不拥护，并且要和实际情况相符合，通过实际效益来证明。
在思想文化领域，习近平论述得更多、更系统、更深刻。他说：“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核心要解决好为什么人的问题。为什么人的问题是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根本性、原则性问题。我国哲学社会科学为谁著书、为谁立说，是为少数人服务还是为绝大多数人服务，是必须搞清楚的问题。”24同时“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最终要落实到怎么用上来”。25这就是说，为什么人的问题，为绝大多数人民群众服务还是为少数利益集团服务是判断一切思想文化和哲学社会科学的价值依据，而且如何服务、怎样运用都成为思想文化有无价值、有多大价值的评判根据和出发点。一切为自我服务、为少数利益集团服务的思想文化都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背道而驰的，其价值是极其渺小的、可悲的。
在文学艺术领域，习近平深刻指出：“文艺是给人以价值引导、精神引领、审美启迪的，艺术家自身的思想水平、业务水平、道德水平是根本”。26“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27他要求文学艺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28判断其文学和艺术作品的价值要以对人民、对社会、对国家利益和发展的实际影响来衡量。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要跟上时代发展、把握人民需求，以充沛的激情、生动的笔触、优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创作生产出人民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让人民精神文化生活不断迈上新台阶”。29
习近平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文学艺术领域出现的种种不良现象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他指出，在“文艺创作方面，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在有些作品中，有的调侃崇高、扭曲经典、颠覆历史，丑化人民群众和英雄人物；有的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以丑为美，过度渲染社会阴暗面；有的搜奇猎艳、一味媚俗、低级趣味，把作品当作追逐利益的‘摇钱树’，当作感官刺激的‘摇头丸’；有的胡编乱写、粗制滥造、牵强附会，制造了一些文化‘垃圾’；有的追求奢华、过度包装、炫富摆阔，形式大于内容；还有的热衷于所谓‘为艺术而艺术’，只写一己悲欢、杯水风波，脱离大众、脱离现实。凡此种种都警示我们，文艺不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迷失方向，不能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发生偏差，否则文艺就没有生命力”。30如此种种，都是审美价值低下、文艺价值严重迷失的结果，是严重脱离人民的结果。他旗帜鲜明地提醒我们，“人民的需要是文艺存在的根本价值所在”。31
他认为，“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既是历史的‘剧中人’、也是历史的‘剧作者’。文艺要反映好人民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这是党对文艺战线提出的一项基本要求，也是决定我国文艺事业前途命运的关键。只有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真正做到了以人民为中心，文艺才能发挥最大正能量。以人民为中心，就是要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文艺和文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人民作为文艺表现的主体，把人民作为文艺审美的鉴赏家和评判者，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天职”。32
他以马克思主义的胸怀和气魄，高瞻远瞩地告诫我们，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起人民评价、专家评价、市场检验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许多文化产品要通过市场实现价值，当然不能完全不考虑经济效益。然而，同社会效益相比，经济效益是第二位的，当两个效益、两种价值发生矛盾时，经济效益要服从社会效益，市场价值要服从社会价值”。33
可以毫不过分地说，习近平2015年《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是继毛泽东在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70多年以后，我党历史上又一马克思主义光辉文献。他不仅系统厘清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文学艺术领域存在的种种错误观念和价值倾向，重申并提高了文艺为什么发展、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解决了文艺的市场化问题，回答了如何处理文艺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确立了文艺价值的灵魂，确定了审美价值的尺度，庄严地宣告了“文艺不能被市场牵着鼻子走，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中国精神是社会主义文艺的灵魂”。34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价值理论和文艺思想的重大贡献，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与发展道路上的重要里程碑。
在教育领域，习近平指出，“我们的教育是为人民服务、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党和人民需要培养的是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好老师的理想信念应该以这一要求为基准”。35这就是说，教育工作的价值，应该服务于国家、社会、人民和党的事业，判断和衡量教育工作的成败与得失，要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标准，看其是否培养出是否符合国家需要和人民需要的接班人，是否培养出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光荣的劳动者。教育同样不能成为市场的奴仆，满足于赤裸裸的金钱需要，教育工作者也绝不能成为没有价值理想的“淘金人”。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教育才成为“提高人民综合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重要基石，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业”，36教育的价值才能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关于创新，习近平也是站在国家发展、民族进步和人民利益的价值立场进行思考的。2014年1月7日，他在会见嫦娥三号任务参研参试人员代表时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源泉，也是中华民族最鲜明的民族禀赋”。2014年6月9日，习近平在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大会上讲话时又一次强调，“面向未来，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最重要的就是要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坚持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的方针，加快创新型国家建设步伐”。也就是说，创新在于自主独立，其目的在于支撑发展；创新体现的是国家需要，创新价值从根本上说要体现国家发展和民族复兴理想，这是习近平价值思想体系性的必然延伸与扩展。
值得注意的是习近平从价值理论出发，对人类文明发展也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他说，“丰富多彩的人类文明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要理性处理本国文明与其他文明的差异，认识到每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明都是独特的，坚持求同存异、取长补短，不攻击、不贬损其他文明。不要看到别人的文明与自己的文明有不同，就感到不顺眼，就要千方百计去改造、去同化，甚至企图以自己的文明取而代之。历史反复证明，任何想用强制手段来解决文明差异的做法都不会成功，反而会给世界文明带来灾难”。37他在这里以巨大的历史胸怀，站在人类文明的高度，强调世界各民族文化、各种文明存在的合理性和相互依存性，各种文明价值的共同性和差异性，认为文明的价值在于互补，不在征服；在于共同发展，不在互相颠覆。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的又一补充和发展。
四、价值体系——中国特色
价值哲学和价值理论诞生一个多世纪以来，西方学者在思考和构建价值体系时，基本上是从价值主体和客体的对应关系，从主体的存在意义和需要出发展开研究、进行解释的。一般认为，事实与价值的区别是价值哲学的起点，事实是客观存在的，价值是主观存在的，二者是完全不同的。1903年英国伦理学家摩尔在其出版的《伦理学原理》中认为，价值谓词在意义上并不等于事实谓词，从事实陈述中不能演绎出价值陈述，他最早使事实与价值的区别突出出来。20世纪20年代兴起的逻辑实证主义则认为价值是情感的表达，从根本上否定了价值的客观性，进一步强化了事实与价值的分离。此后维特根斯坦认为价值在事实之外，罗素认为价值是情感的表达，卡尔纳普认为价值或者规范的客观有效性不能在经验上得到证实等等，这样就给事实与价值之间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事实与价值的分离就逐渐成了西方价值理论和价值体系建构的主要观点。
然而，早在150年前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就指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就指明哲学活动和价值理论的生命在于社会实践，在于改变现实世界，在于推动历史发展，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价值理论的根本出发点，也是马克思主义和其他西方学说的根本区别。那么，如何改变？如何实践？又如何发展呢？
我们知道，客观存在既包括事实，也包括价值，事实与价值是互相联系的。认识一个事物，首先要认识其事实，包括它的性质、结构、层次、关系等等；同时还要认识其价值，即认识其对主体、对人、对社会的作用和影响。对客观事物，只认识其事实，不认识价值，是不全面的。西方价值学说的缺陷是只看其一，不看其二，因之是片面的，缺乏生命力的。
与之相反，习近平同志把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学说与实践论引入广阔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大舞台，提出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时代命题，系统构建了科学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和价值理论，从而为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作出了巨大的、创造性的贡献。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这一人类历史上波澜壮阔的壮举，特别需要与之相适应的价值体系和价值理论，没有与之相适应的价值体系和价值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就不可能得到发展，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就不可能得到实现。习近平以当代马克思主义者的远大胸怀，高瞻远瞩地指出，“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将给理论创造、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个时代”。38观察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建构社会主义价值理论与价值体系，“需要有一个宽广的视角，需要放到世界和我国发展大历史中去看”。39“在当代中国，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应该坚守什么样的核心价值观？这个问题，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实践问题”。40很明显，习近平在构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时，着重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这个伟大舞台上建构事实与价值、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价值体系。
他说，“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念，代表了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41“要大力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加快构建充分反映中国特色、民族特性、时代特征的价值体系”。42这样，就把事实与价值统一起来，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与之相适应的社会主义价值观科学地确立起来，而且要求这个价值体系必须反映中国特色、民族特性、时代特征，给社会主义价值体系的具体建构指明了方向。
他特别强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涉及国家、社会、公民的价值要求融为一体，既体现了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吸收了世界文明有益成果，体现了时代精神”。43他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具体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三个倡导”：一是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二是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三是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国家层面的价值要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社会层面的价值要求，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公民层面的价值要求”。44在他看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价值体系建构，“实际上回答了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育什么样的公民的重大问题”。45这样，就确立构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内容，使之拥有了巨大的现实意义、社会容量、历史内涵和时代特征，使价值理论和价值体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生命活力，释放出耀眼的马克思主义光芒，照亮了我们的前进方向。
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价值体系的构建原则，习近平主要从如下四个方面进行思考与论述：
第一，体现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就是国家富强、社会繁荣，人民幸福，它通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得到根本体现，它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实践要求，也是马克思主义价值理论的现实发展，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高度凝练和集中表达。
第二，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民族有着深厚文化传统，形成了富有特色的思想体系，体现了中国人几千年来积累的知识智慧和理性思辨。这是我国的独特优势，也是最大资源。“我们要认真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华和道德精髓，大力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46培育出“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能够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慧、中国价值的理念”，47为人类文明作出新的贡献。
第三，吸收世界文明有益成果。我们要汲取世界各民族文化和人类文明的一切先进资源，包括世界所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取得的积极成果，为中国特色价值体系建构提供滋养。“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融通各种资源；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既向内看、深入研究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课题，又向外看、积极探索关系人类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既向前看、准确判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趋势，又向后看、善于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48在比较、对照、批判、吸收、升华的基础上，把中国实践总结好，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为解决世界性问题提供思路和办法”。49
第四，体现时代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念”。50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建构，“应该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从我国改革发展的实践中挖掘新材料、发现新问题、提出新观点、构建新理论，加强对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经验的系统总结，加强对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民主政治、先进文化、和谐社会、生态文明以及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等领域的分析研究，加强对党中央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研究阐释，提炼出有学理性的新理论，概括出有规律性的新实践”。51总之，要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并在此基础上构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与核心价值观。
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是人类文化价值的主体内容，也是社会文化的核心。德国哲学人类学家兰德曼曾说，人既是文化的存在，也是社会的存在；既是传统的存在，也是历史的存在。但归根结底是价值的存在。习近平的认识则更高、更深刻、更系统，更深远，他说：“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这是决定文化性质和方向的最深层次要素。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从根本上说，取决于其核心价值观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52他通过考察人类文明和社会历史演变的规律，通过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现实把握，使文化价值有了鲜活的实践生命力，得出这样的结论：“历史和现实都表明，构建具有强大感召力的核心价值观，关系社会和谐稳定，关系国家长治久安”。53这是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相结合的必然结论。
构建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关键在于它的实际效果，社会实践是价值实现的中介，实际效果是衡量价值的基本尺度，作为人民价值论的载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注重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的作用和产生的具体效果。对此，习近平强调，“要在全社会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使之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无时不有，成为全体人民共同的价值追求，成为我们生而为中国人的独特精神支柱，成为百姓日用而不觉的行为准则。要号召全社会行动起来，通过教育引导、舆论宣传、文化熏陶、实践养成、制度保障等，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54他说，“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要注意把我们所提倡的与人们日常生活紧密联系起来，在落细、落小、落实上下功夫”。55他认为，“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而青年又处在价值观形成和确立的时期，抓好这一时期的价值观养成十分重要”。56
习近平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建构，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培育和弘扬核心价值观，有效整合社会意识，是社会系统得以正常运转、社会秩序得以有效维护的重要途径，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方面”。
57必须上升到国家层面，倾全社会之力才能够实现。因此，“要发挥政策导向作用，使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方方面面政策都有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要用法律来推动核心价值观建设。各种社会管理要承担起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责任，注重在日常管理中体现价值导向，使符合核心价值观的行为得到鼓励、违背核心价值观的行为受到制约”。58
习近平的论述包含着丰富的内容，他在价值理论方面思考是系统的，对价值思想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他把价值问题引入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论领域进行思考，科学回答了价值本质、价值规律等问题；他把价值理论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相结合，系统形成了以人民利益为主体的价值思想，解决了价值评价的标准问题；他把价值文化与民族复兴、国家富强、社会繁荣、人民幸福相结合，构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价值体系，澄清了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存在的价值迷茫；他把价值理念同历史进步与社会发展相结合，使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理论升华为人类文明的优秀结晶，已可说明：习近平为价值理论的科学发展、为建立科学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奠定了基础，从而使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注释：1作者简介：徐良，男，1963年生，陕西清涧人。思想文化学者，硕士研究生导师，就职于青岛大学。本课题完成与设计支持，青岛东方思想与文化战略研究中心，兼任该研究中心主任。历年来在国内各类学术刊物发表学术论文80余篇，发表研究专题60余项，发表报告文学3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5部，研究专著5部；荣获国家、省、市优秀科研奖、理论创新奖和实践贡献奖二十余次。
2《中国共产党十八大章程》
3、4、5、26、27、28、29、30、31、32、33、34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6李凯尔特《文化科学和自然科学》，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125页。
7杜威《确定性的寻求》，《西方伦理名著选辑》，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711页。
8培里《新实在论》，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146页；《兴趣价值说》，《价值和评价冥现代英美价值论集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44页。
9罗素《宗教与科学》，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123页。
10萨特《存在与虚无》，引自洪谦主编《西方现代资产阶级哲学论著选辑》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398页。
11转引自《价值和价值观》，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136页。
12习近平《在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表彰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大会上的讲话》第3—4页，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
1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第17页，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14、15习近平《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第十一次会议的讲话》，2015年2月28日。
16习近平《在2015减贫与发展高层论坛的主旨演讲》，2015年10月19日。
17习近平《在山东农科院召开座谈会讲话》，2013年11月28日。
18习近平《会见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干部群众代表谈话》，2015年1月19日。
19习近平《在福建调研讲话》，2014年11月2日。
20、41、46、52、53、5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9、161、164、163、163、165页，外文出版社，2016年版。
21、40、43、44、45、50、56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22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4年9月5日。
23习近平《同中央党校县委书记研修班学员座谈会上讲话》，2015年1月13日。
24、25、38、39、47、48、49、51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37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第8—9页，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42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的讲话》，2014年2月17日。
57、58《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文章选编》第119、120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2016年版。
关键词：价值、价值本质、价值文化、核心价值观
价值问题是人类历史和社会实践活动时刻不能回避的问题，在现实生活中为人们普遍关注，它对人的思想、行为和情感的影响时时出现，处处存在。所以价值问题是一个现实的社会问题，也是一个时代的实践课题，在更高层面上它即是一个永恒的哲学命题。
当代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带给人们的巨大冲击首先是价值和价值观的冲击。当代科学和实践的发展，已经准确无误地把价值问题推向时代思考的前沿。全球化背景下的市场竞争、文化竞争与社会竞争，将体现为价值体系、价值观念的思想与智慧竞争。这是价值理论研究和建设的使命与意义所在，也是当代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课题。
改革开放以来，这一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而习近平对这个问题提出了明确的新思路，作出了简明而科学的新阐述，从而有力地推进了价值理论的发展，使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一、价值观念——拨乱反正
改革开放使中华民族迈上了前所未有的复兴时代，同时也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代。是全党坚持的核心价值理念。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取得巨大经济建设成就的同时，社会的价值观念混乱了，价值思想模糊了，价值导向错位了，价值理想滑坡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被某些人看成简单的金钱经济、唯GDP经济，结果是经济增长了，社会责任淡漠了；物质财富增加了，社会伦理滑坡了；GDP上去了，生态文明破坏了。马路宽了，人心窄了；楼房高了，理想低了；汽车多了，文化丢了；腰包鼓了，幸福没了，精神越来越迷茫了……凡此种种，这些典型的现代病在当代中国表现得非常严重。中国共产党从建党以来确立的“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2的价值和价值观念，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习近平以巨大的马克思主义胸怀，拨乱反正，提出了重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时代课题，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习近平同志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高度，科学分析了人们价值观念和价值思想混乱状态，阐述了坚持和拥有正确价值观念的重要性，尖锐判断出丢失价值信仰的极端危害，深刻回答了树立什么样的价值和价值观，培育什么样的价值思想、如何发展价值理论等一系列根本问题。他清醒地分析道，“我国经济发展很快，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也很快。同时，我国社会正处在思想大活跃、观念大碰撞、文化大交融的时代，出现了不少问题。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一些人价值观缺失，观念没有善恶，行为没有底线，什么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都敢干，什么缺德的勾当都敢做。没有国家观念、集体观念、家庭观念，不讲对错，不问是非，不知美丑，不辨香臭，浑浑噩噩，穷奢极欲。现在社会上出现的种种问题病根都在这里。这方面的问题如果得不到有效解决，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就难以顺利推进”。3
面对社会上出现的种种乱象，思想领域的种种迷茫，习近平同志旗帜鲜明地强调，两个文明都搞好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风气如果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因此，我们要在全社会大力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之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成为全体人民的共同价值追求，成为我们生而为中国人的独特精神支柱，成为百姓日用而不觉的行为准则。要号召全社会行动起来，通过教育引导、舆论宣传、文化熏陶、实践养成、制度保障等，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4他同时强调，“核心价值观是一个民族赖以维系的精神纽带，是一个国家共同的思想道德基础。如果没有共同的核心价值观，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就会魂无定所、行无依归”。5特别要注意的是，习近平为社会主义价值培育提供了具体实践方案和操作路径，即价值理念与信仰的内化和外化。内化，指向人们的精神世界，立足于信仰追求和价值培育；外化，指向人们的实践行动，立足于人生实践和社会行动。这是价值理论与实践的重大突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把价值和价值追求上升为一个民族、一个社会的精神支柱这样的高度，在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长期以来，我国一些学者认为在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中，价值论是个空白，但这并不等于说马克思主义不重视或不包括价值问题的思考。事实上，马克思主义从它诞生之日起就有着自己最鲜明的价值立场、价值取向和价值目标。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关于价值思想和价值理论的内容，总是以哲学思想论述的背景和意向，作为不言而喻的逻辑方向与结论，往往以潜台词的方式存在并表现出来。如今，习近平同志终于以准确的概念、鲜明的立场、深刻的思想，系统地补上了这一空白，并针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具体实践进程，使之有了强大的生命力，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价值理论的巨大贡献。
二、价值本质——中国回答
价值论的核心问题是对价值本质的思考与回答。从科学的层面来看，价值论是继本体论、认识论之后出现的人类哲学又一理论分支，从而构成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三大哲学基础理论。
价值论尽管形成较晚，对许多问题并没有一致的回答，但影响却与日俱增。在价值理论发展史上，对什么是价值，价值的本质是什么，各派学者都提出过自己不同的见解。
新康德主义的代表、弗莱堡学派的李凯尔特说：“价值绝不是现实，既不是物理现实，也不是心理现实。价值的实质在于它的意义性，而不是它的现实性。”6意思说价值不是事实，客观上不存在价值，价值只是一种先验的、抽象的意义。
美国实证主义哲学家杜威认为，“必须用作为智慧行动后果的享受来界说价值”。7培里则说“价值是欲望的函项”，“是兴趣对象的任何东西事实上都是有价值的”。8这就是说价值的本质在兴趣和欲望的实现与满足。
罗素站在逻辑实证主义立场认为，“关于价值问题完全是在知识的范围之外。那就是说，当我们断言这个或那个具有价值时，我们是在表达我们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在表达一个即使我们个人的感情各不相同却仍然是可靠的事实”。9他认为价值不是事实，而是一种情感的表达。
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说：“所谓价值，也只是你所挑选的意义”。10就是说价值取决于个人的自由选择。
前苏联学者特夫扎泽认为，“价值是对于确认人的生存含有某种意义的东西”。11把价值看成对人的存在意义。
以上种种对价值的界定，对价值本质的看法，基本上都是主观主义的态度，都站在个人的兴趣、需要、欲望、存在的立场，给予不同的阐释。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学者在20世纪80—90年代对价值和价值论问题产生了热烈的讨论，多数学者赞同用意义来界定价值，认为价值是客体对主体生存和发展的意义。
与上述观点不同，习近平在“十八大”以来的系列讲话和文章中，对价值和价值本质表达了他独特的看法，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予以系统的论述，延伸和扩充了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理论。
关于价值的本质，习近平是从哲学的角度出发思考，予以深刻回答的。他把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贯通联结，作为价值的源泉和依据，站在人类发展和人类文明的高度进行了精辟的概况。2014年5月4日，习近平在视察北京大学发表讲话时说：“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表明，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来说，最持久、最深层的力量是全社会共同认可的核心价值观。核心价值观，承载着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精神追求，体现着一个社会评判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
他指出，“劳动是人类的本质活动，劳动光荣、创造伟大是对人类文明进步规律的重要诠释。正是因为劳动创造，我们拥有了历史的辉煌；也正是因为劳动创造，我们拥有了今天的成就”。12这就是说价值的本质在于劳动实践，在于劳动创造。人类发展，历史进步，文明成就，归根结底是劳动创造的结果，这是衡量和判断价值的最高尺度。人类社会的一切价值都根源劳动创造，实践创造是价值的本质所在。
这样，就从根本上回答了历史上长期存在的价值根源、价值本质以及价值规律的问题，把价值论纳入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论，使价值问题有了最终的归属，得到了根本解决。
三、价值评价——中国标准
在社会生活中，一种事物好不好，有无价值，是相对于一定的人、一定的群体、一定的主体而言的。同一社会现象，对不同的人、不同的群体、不同的主体，其价值也往往不同。所以，讲价值必须首先明确是对谁有价值，要确定谁是价值主体。习近平在发表上述见解时说：“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国家是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其一切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其一切工作部署和工作安排，都应该来自人民，都应该为人民利益而制定和实施。”13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六次集体学习时他强调：“凡是有利于党和人民事业的，就坚决干、加油干、一刻不停歇地干；凡是不利于党和人民事业的，就坚决改、彻底改、一刻不耽误地改。”这就清楚地告诉我们，要以人民为价值主体，人民利益是最高利益，人民价值是最根本的价值。2014年5月4日，习近平在视察北京大学发表讲话时指出：“我国是一个有着13亿多人口、56个民族的大国，确立反映全国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价值观‘最大公约数’，使全体人民同心同德、团结奋进，关乎国家前途命运，关乎人民幸福安康”。习近平在这里提出了一个重要思想，即：全国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必须是13亿人口、56个民族价值观的‘最大公约数’，也就是“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2016年7月1日，习近平《在建党95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中又一次庄严地宣告，“要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这是人民价值观和古今中外历史上一切价值评价的根本区别。
习近平的以上论述，概况起来包含四个要点：第一，人民是价值的主体；第二，人民价值是社会价值的核心；第三，人民利益是评价价值的标准；第四，人民价值观的确立和推动关乎国家前途命运，关乎人民幸福安康。
围绕这一思想，习近平作了多方面重要论述。关于改革的价值，他指出“要把改革方案的含金量充分展示出来，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14又说要“切实做到人民有所呼、改革有所应”。15他特别强调，改革的目标是为了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共同发展，“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改革成果不能由少数人独享，不是让一部分先富起来，改革绝不是少数人的发展。改革不能抛下任何一个群体，更不能抛下农民兄弟，他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二次集体学习时着重强调要“让广大农民平等参与改革发展进程、共同享受改革发展成果”。这就把我们长期存在的改革方向、改革目标和改革价值的模糊认识廓清了，扭转了改革的价值和价值指向，明确了改革的价值所在，即人民价值。从而使改革更接地气，给改革注入了强大的社会动力。
关于小康社会，习近平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国梦，就是要实现人民幸福。全面小康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小康，不能出现有人掉队”。16对此，他在多种场合反复强调，发表了一系列谈话。“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17“全面实现小康，一个民族都不能少”；18“决不能让一个苏区老区掉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不能丢了农村这一头”。19早在2012年12月29日，习近平到河北阜平看望慰问困难群众讲话时就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特别是在贫困地区。没有农村的小康，特别是没有贫困地区的小康，就没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同时，实现小康社会也是中华民族复兴和社会主义建设奋斗的目标。他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既深深体现了今天中国人的理想，也深深反映了我们先人们不懈追求进步的光荣传统。”20
这一系列论断，表明了一个思想，即小康社会是全体人民的小康社会，小康价值就是人民价值的具体体现，小康社会是全体人民的价值理想的共同实现，这是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的又一重大贡献。
在政治领域，习近平说：“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最伟大的梦想，是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和根本利益。今天，我们13亿多人的一切奋斗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实现这一伟大目标。”21这就是说国家建设、民族理想、社会发展和人民利益是一体化的，它们拥有共同的价值理想和价值追求，一致的价值目标和价值方向。他指出：“设计和发展国家政治制度，必须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要坚持从国情出发、从实际出发，既要把握长期形成的历史传承，又要把握走过的发展道路、积累的政治经验、形成的政治原则，还要把握现实要求、着眼解决现实问题，不能割断历史，不能想象突然就搬来一座政治制度上的‘飞来峰’。”22这是说国家政治制度、政治原则必须符合国情、符合人民利益，国家和人民利益是政治价值的最高体现，政治价值的根本就在于此。
习近平反复告诫全党同志，“干事创业一定要树立正确政绩观，做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求真务实、真抓实干。要把调查研究作为基本功，坚持从实际出发谋划事业和工作，使想出来的点子、举措、方案符合实际情况”。23这里，习近平再次把政治决策和行政工作与人民价值相联系，“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政治决策和行政工作有无价值、有多大价值，关键看人民欢迎不欢迎、人民群众拥护不拥护，并且要和实际情况相符合，通过实际效益来证明。
在思想文化领域，习近平论述得更多、更系统、更深刻。他说：“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核心要解决好为什么人的问题。为什么人的问题是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根本性、原则性问题。我国哲学社会科学为谁著书、为谁立说，是为少数人服务还是为绝大多数人服务，是必须搞清楚的问题。”24同时“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最终要落实到怎么用上来”。25这就是说，为什么人的问题，为绝大多数人民群众服务还是为少数利益集团服务是判断一切思想文化和哲学社会科学的价值依据，而且如何服务、怎样运用都成为思想文化有无价值、有多大价值的评判根据和出发点。一切为自我服务、为少数利益集团服务的思想文化都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背道而驰的，其价值是极其渺小的、可悲的。
在文学艺术领域，习近平深刻指出：“文艺是给人以价值引导、精神引领、审美启迪的，艺术家自身的思想水平、业务水平、道德水平是根本”。26“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27他要求文学艺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28判断其文学和艺术作品的价值要以对人民、对社会、对国家利益和发展的实际影响来衡量。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要跟上时代发展、把握人民需求，以充沛的激情、生动的笔触、优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创作生产出人民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让人民精神文化生活不断迈上新台阶”。29
习近平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文学艺术领域出现的种种不良现象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他指出，在“文艺创作方面，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在有些作品中，有的调侃崇高、扭曲经典、颠覆历史，丑化人民群众和英雄人物；有的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以丑为美，过度渲染社会阴暗面；有的搜奇猎艳、一味媚俗、低级趣味，把作品当作追逐利益的‘摇钱树’，当作感官刺激的‘摇头丸’；有的胡编乱写、粗制滥造、牵强附会，制造了一些文化‘垃圾’；有的追求奢华、过度包装、炫富摆阔，形式大于内容；还有的热衷于所谓‘为艺术而艺术’，只写一己悲欢、杯水风波，脱离大众、脱离现实。凡此种种都警示我们，文艺不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迷失方向，不能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发生偏差，否则文艺就没有生命力”。30如此种种，都是审美价值低下、文艺价值严重迷失的结果，是严重脱离人民的结果。他旗帜鲜明地提醒我们，“人民的需要是文艺存在的根本价值所在”。31
他认为，“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既是历史的‘剧中人’、也是历史的‘剧作者’。文艺要反映好人民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这是党对文艺战线提出的一项基本要求，也是决定我国文艺事业前途命运的关键。只有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真正做到了以人民为中心，文艺才能发挥最大正能量。以人民为中心，就是要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文艺和文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人民作为文艺表现的主体，把人民作为文艺审美的鉴赏家和评判者，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天职”。32
他以马克思主义的胸怀和气魄，高瞻远瞩地告诫我们，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起人民评价、专家评价、市场检验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许多文化产品要通过市场实现价值，当然不能完全不考虑经济效益。然而，同社会效益相比，经济效益是第二位的，当两个效益、两种价值发生矛盾时，经济效益要服从社会效益，市场价值要服从社会价值”。33
可以毫不过分地说，习近平2015年《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是继毛泽东在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70多年以后，我党历史上又一马克思主义光辉文献。他不仅系统厘清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文学艺术领域存在的种种错误观念和价值倾向，重申并提高了文艺为什么发展、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解决了文艺的市场化问题，回答了如何处理文艺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确立了文艺价值的灵魂，确定了审美价值的尺度，庄严地宣告了“文艺不能被市场牵着鼻子走，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中国精神是社会主义文艺的灵魂”。34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价值理论和文艺思想的重大贡献，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与发展道路上的重要里程碑。
在教育领域，习近平指出，“我们的教育是为人民服务、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党和人民需要培养的是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好老师的理想信念应该以这一要求为基准”。35这就是说，教育工作的价值，应该服务于国家、社会、人民和党的事业，判断和衡量教育工作的成败与得失，要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标准，看其是否培养出是否符合国家需要和人民需要的接班人，是否培养出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光荣的劳动者。教育同样不能成为市场的奴仆，满足于赤裸裸的金钱需要，教育工作者也绝不能成为没有价值理想的“淘金人”。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教育才成为“提高人民综合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重要基石，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业”，36教育的价值才能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关于创新，习近平也是站在国家发展、民族进步和人民利益的价值立场进行思考的。2014年1月7日，他在会见嫦娥三号任务参研参试人员代表时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源泉，也是中华民族最鲜明的民族禀赋”。2014年6月9日，习近平在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大会上讲话时又一次强调，“面向未来，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最重要的就是要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坚持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的方针，加快创新型国家建设步伐”。也就是说，创新在于自主独立，其目的在于支撑发展；创新体现的是国家需要，创新价值从根本上说要体现国家发展和民族复兴理想，这是习近平价值思想体系性的必然延伸与扩展。
值得注意的是习近平从价值理论出发，对人类文明发展也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他说，“丰富多彩的人类文明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要理性处理本国文明与其他文明的差异，认识到每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明都是独特的，坚持求同存异、取长补短，不攻击、不贬损其他文明。不要看到别人的文明与自己的文明有不同，就感到不顺眼，就要千方百计去改造、去同化，甚至企图以自己的文明取而代之。历史反复证明，任何想用强制手段来解决文明差异的做法都不会成功，反而会给世界文明带来灾难”。37他在这里以巨大的历史胸怀，站在人类文明的高度，强调世界各民族文化、各种文明存在的合理性和相互依存性，各种文明价值的共同性和差异性，认为文明的价值在于互补，不在征服；在于共同发展，不在互相颠覆。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的又一补充和发展。
四、价值体系——中国特色
价值哲学和价值理论诞生一个多世纪以来，西方学者在思考和构建价值体系时，基本上是从价值主体和客体的对应关系，从主体的存在意义和需要出发展开研究、进行解释的。一般认为，事实与价值的区别是价值哲学的起点，事实是客观存在的，价值是主观存在的，二者是完全不同的。1903年英国伦理学家摩尔在其出版的《伦理学原理》中认为，价值谓词在意义上并不等于事实谓词，从事实陈述中不能演绎出价值陈述，他最早使事实与价值的区别突出出来。20世纪20年代兴起的逻辑实证主义则认为价值是情感的表达，从根本上否定了价值的客观性，进一步强化了事实与价值的分离。此后维特根斯坦认为价值在事实之外，罗素认为价值是情感的表达，卡尔纳普认为价值或者规范的客观有效性不能在经验上得到证实等等，这样就给事实与价值之间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事实与价值的分离就逐渐成了西方价值理论和价值体系建构的主要观点。
然而，早在150年前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就指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就指明哲学活动和价值理论的生命在于社会实践，在于改变现实世界，在于推动历史发展，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价值理论的根本出发点，也是马克思主义和其他西方学说的根本区别。那么，如何改变？如何实践？又如何发展呢？
我们知道，客观存在既包括事实，也包括价值，事实与价值是互相联系的。认识一个事物，首先要认识其事实，包括它的性质、结构、层次、关系等等；同时还要认识其价值，即认识其对主体、对人、对社会的作用和影响。对客观事物，只认识其事实，不认识价值，是不全面的。西方价值学说的缺陷是只看其一，不看其二，因之是片面的，缺乏生命力的。
与之相反，习近平同志把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学说与实践论引入广阔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大舞台，提出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时代命题，系统构建了科学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和价值理论，从而为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作出了巨大的、创造性的贡献。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这一人类历史上波澜壮阔的壮举，特别需要与之相适应的价值体系和价值理论，没有与之相适应的价值体系和价值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就不可能得到发展，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就不可能得到实现。习近平以当代马克思主义者的远大胸怀，高瞻远瞩地指出，“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将给理论创造、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个时代”。38观察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建构社会主义价值理论与价值体系，“需要有一个宽广的视角，需要放到世界和我国发展大历史中去看”。39“在当代中国，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应该坚守什么样的核心价值观？这个问题，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实践问题”。40很明显，习近平在构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时，着重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这个伟大舞台上建构事实与价值、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价值体系。
他说，“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念，代表了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41“要大力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加快构建充分反映中国特色、民族特性、时代特征的价值体系”。42这样，就把事实与价值统一起来，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与之相适应的社会主义价值观科学地确立起来，而且要求这个价值体系必须反映中国特色、民族特性、时代特征，给社会主义价值体系的具体建构指明了方向。
他特别强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涉及国家、社会、公民的价值要求融为一体，既体现了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吸收了世界文明有益成果，体现了时代精神”。43他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具体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三个倡导”：一是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二是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三是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国家层面的价值要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社会层面的价值要求，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公民层面的价值要求”。44在他看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价值体系建构，“实际上回答了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育什么样的公民的重大问题”。45这样，就确立构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内容，使之拥有了巨大的现实意义、社会容量、历史内涵和时代特征，使价值理论和价值体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生命活力，释放出耀眼的马克思主义光芒，照亮了我们的前进方向。
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价值体系的构建原则，习近平主要从如下四个方面进行思考与论述：
第一，体现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就是国家富强、社会繁荣，人民幸福，它通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得到根本体现，它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实践要求，也是马克思主义价值理论的现实发展，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高度凝练和集中表达。
第二，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民族有着深厚文化传统，形成了富有特色的思想体系，体现了中国人几千年来积累的知识智慧和理性思辨。这是我国的独特优势，也是最大资源。“我们要认真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华和道德精髓，大力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46培育出“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能够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慧、中国价值的理念”，47为人类文明作出新的贡献。
第三，吸收世界文明有益成果。我们要汲取世界各民族文化和人类文明的一切先进资源，包括世界所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取得的积极成果，为中国特色价值体系建构提供滋养。“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融通各种资源；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既向内看、深入研究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课题，又向外看、积极探索关系人类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既向前看、准确判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趋势，又向后看、善于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48在比较、对照、批判、吸收、升华的基础上，把中国实践总结好，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为解决世界性问题提供思路和办法”。49
第四，体现时代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念”。50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建构，“应该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从我国改革发展的实践中挖掘新材料、发现新问题、提出新观点、构建新理论，加强对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经验的系统总结，加强对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民主政治、先进文化、和谐社会、生态文明以及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等领域的分析研究，加强对党中央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研究阐释，提炼出有学理性的新理论，概括出有规律性的新实践”。51总之，要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并在此基础上构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与核心价值观。
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是人类文化价值的主体内容，也是社会文化的核心。德国哲学人类学家兰德曼曾说，人既是文化的存在，也是社会的存在；既是传统的存在，也是历史的存在。但归根结底是价值的存在。习近平的认识则更高、更深刻、更系统，更深远，他说：“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这是决定文化性质和方向的最深层次要素。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从根本上说，取决于其核心价值观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52他通过考察人类文明和社会历史演变的规律，通过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现实把握，使文化价值有了鲜活的实践生命力，得出这样的结论：“历史和现实都表明，构建具有强大感召力的核心价值观，关系社会和谐稳定，关系国家长治久安”。53这是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相结合的必然结论。
构建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关键在于它的实际效果，社会实践是价值实现的中介，实际效果是衡量价值的基本尺度，作为人民价值论的载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注重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的作用和产生的具体效果。对此，习近平强调，“要在全社会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使之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无时不有，成为全体人民共同的价值追求，成为我们生而为中国人的独特精神支柱，成为百姓日用而不觉的行为准则。要号召全社会行动起来，通过教育引导、舆论宣传、文化熏陶、实践养成、制度保障等，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54他说，“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要注意把我们所提倡的与人们日常生活紧密联系起来，在落细、落小、落实上下功夫”。55他认为，“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而青年又处在价值观形成和确立的时期，抓好这一时期的价值观养成十分重要”。56
习近平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建构，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培育和弘扬核心价值观，有效整合社会意识，是社会系统得以正常运转、社会秩序得以有效维护的重要途径，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方面”。
57必须上升到国家层面，倾全社会之力才能够实现。因此，“要发挥政策导向作用，使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方方面面政策都有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要用法律来推动核心价值观建设。各种社会管理要承担起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责任，注重在日常管理中体现价值导向，使符合核心价值观的行为得到鼓励、违背核心价值观的行为受到制约”。58
习近平的论述包含着丰富的内容，他在价值理论方面思考是系统的，对价值思想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他把价值问题引入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论领域进行思考，科学回答了价值本质、价值规律等问题；他把价值理论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相结合，系统形成了以人民利益为主体的价值思想，解决了价值评价的标准问题；他把价值文化与民族复兴、国家富强、社会繁荣、人民幸福相结合，构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价值体系，澄清了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存在的价值迷茫；他把价值理念同历史进步与社会发展相结合，使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价值理论升华为人类文明的优秀结晶，已可说明：习近平为价值理论的科学发展、为建立科学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奠定了基础，从而使马克思主义价值思想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注释：1作者简介：徐良，男，1963年生，陕西清涧人。思想文化学者，硕士研究生导师，就职于青岛大学。本课题完成与设计支持，青岛东方思想与文化战略研究中心，兼任该研究中心主任。历年来在国内各类学术刊物发表学术论文80余篇，发表研究专题60余项，发表报告文学3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5部，研究专著5部；荣获国家、省、市优秀科研奖、理论创新奖和实践贡献奖二十余次。
2《中国共产党十八大章程》
3、4、5、26、27、28、29、30、31、32、33、34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6李凯尔特《文化科学和自然科学》，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125页。
7杜威《确定性的寻求》，《西方伦理名著选辑》，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711页。
8培里《新实在论》，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146页；《兴趣价值说》，《价值和评价冥现代英美价值论集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44页。
9罗素《宗教与科学》，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123页。
10萨特《存在与虚无》，引自洪谦主编《西方现代资产阶级哲学论著选辑》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398页。
11转引自《价值和价值观》，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136页。
12习近平《在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表彰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大会上的讲话》第3—4页，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
1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第17页，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14、15习近平《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第十一次会议的讲话》，2015年2月28日。
16习近平《在2015减贫与发展高层论坛的主旨演讲》，2015年10月19日。
17习近平《在山东农科院召开座谈会讲话》，2013年11月28日。
18习近平《会见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干部群众代表谈话》，2015年1月19日。
19习近平《在福建调研讲话》，2014年11月2日。
20、41、46、52、53、5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9、161、164、163、163、165页，外文出版社，2016年版。
21、40、43、44、45、50、56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22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4年9月5日。
23习近平《同中央党校县委书记研修班学员座谈会上讲话》，2015年1月13日。
24、25、38、39、47、48、49、51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37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第8—9页，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42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的讲话》，2014年2月17日。
57、58《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文章选编》第119、120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201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