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笔法的实践性思考

○ 西安美术学院 刘希强

文化艺术报 专题
    《窑洞》
    叶雅丹卓玛曳
    叶坐在佛龛下的老人曳
    《商洛人家》
    叶南山窑冬雪曳
  风格是一个艺术家的内心世界的告白;纵观古今中外,艺术家璀璨如星,星映空际、有明晦强弱之相色,谓之风格。数颗星连接而为星座,即如流派。星星的面貌是直接所观,而其风格是内心的感知,同样,艺术家的面貌亦是风格;“风格亦是面貌”,这二者是一件作品中时常暧昧不清的关系。星星的光度取决于内部的能量,能量越大,光度越强,其影响力越广,自然风格鲜明,艺术亦如此。若在历史长河中永灿恒烂,则要看这件作品中所蕴藉、所注入能量的多少。若以生命相许,自然所作艺术风格的强烈,光耀一时。风格的诞生,元素众多,多有所胜,不能强同,大小、强弱、寒热等皆谓之风格面貌,艺术家同艺术品也一样有风格;自是有风格没有风格、亦不能说没风格,也可以说是另一种风格。风格的取向来自艺人内部的力量,决不取决历史。然而,至于历史如何定位,那是许多年后的事了。其中也不乏历史强加的某些风格。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也谈不上回答风格的历史意义。
  一、保持写生感
  写生对于画家的重要性自不必说,而真正要从行动上保持这一点,也真不那么容易。在当代艺术界,很多创作几乎已经背离了写生的传统,画面语素仅仅成为一种符号,这种绘画一方面在迎合市场的同时,也被市场所异化,成为一种类似于大量复制的工业产品,甚至很多当红艺术家雇佣他人来为自己服务,只需签上自己的名字即可销售。这种现象虽是艺术市场演进的被动必然性,但实在是极大损害了中国艺术的内质。所以,在此方面对导师郭北平教授极为敬畏,他能够在盛名之下仍然保持老一辈艺术家所秉持的优良写生传统,其画面也传达出让人耐读的一种感动。这是我对写生性的一种感性理解,写生性是对写生行为的一种延续和发扬,是要让自己的画面保持鲜活性和感染力。户外写生,画幅自然受到局限,而在画室内依据写生稿进行创作性的大幅绘画时,写生性即是较难保持的过程。这需要长期的实践锻炼和对事物认知修养的提高。如拙作《窑洞》。
  二、追随民族化
  油画民族化从概念上来讲,似乎具有极大模糊性,但是每位画家又都会形成自己具体的艺术样式。基本的自觉行为,则是从中国传统绘画样式中获取营养,做到中西文化基因的组合。因为大学时代曾经从事过中国山水画的学习,因此在绘画过程中,常常会把实景与传统绘画中的用笔方式联系在一起,并力求在自己的油画实践中表现出来。如拙作《商洛人家》,在中景山体的表现时,因为正值早春时节,山体上草被绿意初萌,似淡若无,具体表现则感到有“过饰”之嫌,将颜料稍加调制,用大刷快速清扫,表现这种视觉感受。山峦上的灌木等植物,星星点点,用山水画中的点苔法来表现则更适合,而且虚与实,点和面之间也会形成视觉上的对比与平衡。但是,感到不足的是,中国绘画中的点苔,其前备环节往往已经过皴擦,点苔易于融入,而此幅中苔点稍显跳跃,而且苔点的疏密关系,如何用笔去点,都是熟能生巧的一种长期锻炼。
  三、坚守乡土性
  我生于乡村,因此对其熟悉而有感情,民族化和乡土性在一定层面上有相近之处,在此处所说民族化主要是指形式借鉴,而乡土性则是针对题材而言的。在毕业创作中,我的创作均是乡土题材,题材并无高下之分,主要是看作者抱怎样的认知态度和表现方法。同时,乡土气息也是区域文化的一种明证,也是民族化的一部分。
  写生是面对丰富的多彩的大自然时,所感受的真实呈现,放笔直画,直抒胸臆,浑然天成,而不夹杂丝毫的矫揉造作之心态;就像平日里的语言一样,自然的、朴素的、直接的,挥豪而就,一气呵成。对景写生就像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着一个无形的朋友,与我共感受呼息,又相互作用,将生命里的律动和心理感受一并绘制一幅幅带有韵律节奏的绘画作品,并且与生命天然浑成,不可分割,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
  然而就如何共同表达的思想情怀以及审美趣味中的关键笔法问题,我再略加一谈,写生的创新不是变戏法,也不是先有观念的预设,依据此进行创作,并巧装打扮,美其名曰“当代”或“现代”的头衔,平庸地着上“超前”的盛装,以此标新立异来欺世盗名。而真正油画笔法的运用并非所谓当代艺术家搞的那样奇异复杂。我始终认为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最朴素单纯的,更是平实的,人类最基本的情感表达,而写生作为艺术家必备创作之路,是一种真切的创作手法及创作来源,使自己充满了无限的兴奋快慰。
  四、具备生活性
  老院长刘文西一直强调艺术和生活的关系,这也是黄土画派的立命之本。生活可以给艺术带来灵感,使之不僵化虚空。同时,这也是一种创作态度,要带着这种理念去关注生活和表现画面。在《南山·冬雪》的写生过程中,虽是在远处写生,但是村中的乡老互答、孩童逐走、鸡犬相闻,给了情感上的触动,让我感受到浓浓的生活气息,以及人类与自然环境相依存的关联。在这种心境中,柿子的火红色刚好给了我启发,它不正可以象征着乡民们生活的热情和他们红红火火的日子吗?在表现时,跳跃的红色与远山的清冷形成色彩上的对比,极富画味。我的习惯是重视中景的着力描绘,远山用奔放的大笔触,以薄彩来快速表现,使得远景轻松自然,表现出山霭之中山体的稳重气质与诗意,并为柿子的表现做好铺垫。柿子在表现时,则注意用笔的敦实之感,但同时要注意形体之间色彩的协调与互动。最后,再加上玩耍的孩子,力求画面动起来,增加山区暮冬时节的欢愉气氛。
  文中所述,和自己的绘画体现还有很大差距,希望能够在今后的创作中,不断实践,以取得进步。
  作为油画人,我的情感是分裂的矛盾的,油画艺术形式是西方文化土壤中生长的艺术表现语言,其中除了它特有的技法外,还高度蕴含了宗教哲学的审美、以及思想性。高度彰显了西方地域的人文认知和思维方式。也因此造成一定文化下的审美认知障碍,不得不让人去思考油画艺术本体的文化指向和归宿……
  在反思中先是实践油画艺术的地域化、民族化,但都不免流于表面化,似乎停留在视觉上民粹主义的审美区域。没有能真正实现本民族的文化艺术自信,既有世界性又有个人精神内旨与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相统一,这是油画艺术真正实现民族化的大宗旨。慎审地研习本民族的传统哲学、文化、艺术思想。于是,自觉不自觉地趋向于传统绘画的审美内核,回归到其中文化旨趣。人有东西方向之分,绘画的功能焉有分别?无非是表情达意,体现审美及观念,因此,对东西方油画艺术分裂心态,在传统文化的深化梳理中得到高度的内外合一。传统的修炼方法使人得以文而化之,又以文心融铸艺术,最终也使油画的表现语言与传统文化的精神在人文的层次中相融合,形成了一种文化自信的包容性。
  因此,我便探索了这一批《摹古意象》系列,试图实践这一艺术理论的作品化。虽然不能做到实践与理论的相统一,但是会坚定不移地朝这一方向努力,在这一文化自信下,对油画内核表现的宗旨探索和追求,我成了艺术的行者。
 
  个人简历
  刘希强又名刘晓强,中国民主同盟陕西艺委会委员。陕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获西安美术学院硕士学位,讲师。
  主要获奖作品
  2015年9月《坐在佛龛下的老人》获第二届丝绸之路国际艺术节优秀奖;
  2014年10月《饭后十里路》获高原·高原—第四届中国西部美术展油画年度展三等奖;
  2014年7月《等待》参加十二届全国美展,晋京展三等奖;
  2014年5月《固原人家》入选第八届中国西部大地情;
  2013年9月在雁塔美术馆举办油画联展;
  2012年《圪墚樑之二》获高原·高原—第二届中国西部美术展油画年度展三等奖;
  2011年《暖冬·之一》入选陕西首届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美术作品展览二等奖;《终南山·春》获优秀奖;《南疆风光》在“油画新疆—当代油画艺术展”中获得优秀奖并被收藏;
  2010年《根据地之一》获陕西省首届美术奖优秀创作奖;
  2010年8月《春萌》入选中国西部大地情油画展,并被收藏;
  2009年《根据地》入选十一届全国美展;
  2006年《陕北五老》入选陕西省庆祝建党八十五周年,获三等奖;
  出版有《中国美术经典书系—刘晓强油画册》,并在国家级重要期刊发表论文和作品多篇幅。多幅作品被美术馆、专业机构和个人收藏。